埋怨:“你做什么长那么老。”
余砚池措不及防地被刺,无辜且震惊,瞳孔紧缩,再次确认地问:“我?老?”
从来只听别人夸他年轻有为,被人说老,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舔舔上颚,他脚尖点地扭动身子,看看武年年又看看电脑,纠结半晌还是缓缓扭回来,目光锁定可恶的人类幼崽凶巴巴地放话:“你等着。”
武年年整个人都要碎了,无所畏惧,背对余砚池缩在沙发一角自闭。
光线随着时间推移变换,落日余晖温柔且悠长。
小年兽摊开五指,黄澄澄的光芒便落到掌心,她小心地握住又松开,珍藏缕缕霞光。
余砚池因为武年年的挑衅莽足劲工作,提前完成单子。
眼睛瞪的干涩,他勾扯住镜腿摘下眼镜用力闭闭眼。
还是难受。
拉开抽屉余砚池翻出被扔到边边角角的眼药水,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仰脸撩起眼皮朝里滴。
药水落下来的瞬间他下意识松手闭紧眼,眼皮一片冰凉。
药水没滴准。
意料之内的事情,余砚池不慌不忙地封上眼药水,视线投向屋内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另一个活人身上。
他喊:“武年年。”
小年兽一个人调戏落日玩得欢,声音藏着笑:“做什么?”
余砚池扯扯耳朵,绷直嘴角要求:“你过来帮我个忙。”
怕被很没面子的拒绝,他附加奖励:“帮我,我就可以放过你对我出言不逊这件事,行不行?”
武年年完全不在乎他所谓的奖励,但她现在心情还算可以,不介意给他搭把手:“哦。”
余砚池弯眸笑,果然还是养过一阵儿的感情,小朋友这不是还挺照顾我情绪的。
沙发那边方便点,余砚池起身跨过去倒进软绵绵的沙发。
武年年被这力道弹了下,差点滚地毯上。
想反悔。
余砚池翻个身,眼药水直接塞武年年手里,指着自己的眼睛问:“眼药水,会用吧?”
小年兽白他一眼,靠过去拍拍沙发垫:“躺好。”
“你真的会用吧。”余砚池有点害怕,再三确认。
武年年摁住他颤动的肩膀,皱皱鼻子:“你别动。”
深呼吸,余砚池配合她尽可能放松下来,事先给武年年打预防针:“我忍不住总闭眼,你……你注意点啊。”
眨巴眨巴眼,武年年认真地点点头,取开眼药水的盖子放到茶几上,转身就强硬地去扒拉余砚池的眼皮。
“疼疼疼!武年年你要谋杀吗?”余砚池双腿蹬了下,被她抓得倒吸凉气。
可惜这并不能换来一个怜惜的眼神,武年年冷酷地按住余砚池乱颤的睫毛眼疾手快地挤出滴药水。
成功落进他深棕色的眼眸。
余砚池眼内顿时感到一片湿润冰凉,心有余悸地嘱咐:“你小点力。”
武年年才不管呢,趁热打铁扒住他另一只不停下垂的眼皮,再次成功。
眼药水被盖掩住的模样犹如利剑逐渐被剑鞘收拢,她满意地点头笑。
余砚池紧闭着双眼宛若一具尸体,累得心慌气短,喉结滚动。
后怕到唾液咽下一次,又一次,他虚弱地说:“武年年。”
小朋友乖巧地坐在一边等夸。
“再请你帮一次忙我就是狗。”余砚池咬牙切齿。
武年年盯着他脑补了一对狗耳朵,撇开头哼哼两声,我又不稀罕。
她揪揪指甲也放话:“我还不一定帮你第二次呢。”
俩人各自占据沙发两头冷静了会儿。
余砚池眼疲劳消解不少,他缓缓睁开眼睛,歪头望向武年年的方向,淡淡地问:“去吃饭吗?”
武年年划拉手机的动作一顿,和他对视:“大餐吗?”
余砚池没忍住,手背抵住冰凉的眼皮避开她目光笑,点点头,又点了点。
他挪开手背,点缀在桃花之中的笑意更加明显:“是大餐。”
武年年跳下沙发:“吃。”
余砚池腰腹用力直接起身:“走,下班。”
由于中午一顿小馄饨,武年年对余砚池选餐的眼光多了一点点点希望,一路攥着安全带尽可能压抑住期待。
余砚池这次果然没有瞎搞,车稳稳当当停在铁锅炖店门前。
店面很大,一眼望去一桌桌的花布,腾腾的热气笼罩在店内,人声鼎沸,热闹而生动,扑面而来的烟火气熨帖温馨。
武年年揪住余砚池的衣角,好奇地张望,服务员领他们去预定好的位置。
路上穿过重重人群,她有点不适应,拽拽余砚池衣摆伸手朝他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