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气了。
人生相逢一场,缘聚缘散无所谓纠缠,何况在自己未曾见过的地方,余砚池真的有好好成长为一个很棒很棒的大人。
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武年年空茫地望着窗外一点灯光,黑暗中斑斓色彩在她眼眸中喧闹出一场缤纷,指腹还在无意识地触碰娃娃,落下遍布的温热。
这些天他对自己的好武年年都看在眼里,好到让她不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余砚池不缺什么,武年年也没有什么。
那就赠予他一份过期的圆满吧。
心脏轻滞住一秒,难过的种子生根发芽,藤蔓肆意缠绕。
余砚池嘴上说着想得美,结果还是把饭给武年年备好放在桌上很显眼的位置,生怕自家小孩饿死。
自从被余砚池传染了坏习惯,武年年一觉睡到中午,坚持有近二十年的早起就此被扔到边角旮旯。
浓密的睫毛又湿又黏粘在一起,揉吧揉吧睡到睁不开的眼睛,皮卡丘迷迷糊糊地趴到沙发上弹了弹,埋在松软的抱枕缓困劲儿。
睡的时间太久,大脑都有些发懵。
饭香不慌不忙地挤占客厅空气,一阵一阵地往鼻尖钻。
少顷,她摇摇头坐起身。
桌上有四个保温盒,其中一个还特意用保温袋又裹了层。
武年年清醒过来,自食其力爬到椅子上站好捞过保温袋,谨慎地拆开没洒出一滴油汤。
是小馄饨。
她心心念念却总是因为各种的突发事件而没能喝到的小馄饨。
有点感动。
没等武年年挤出几滴眼泪,家里的座机卡着点叮叮叮地响。
这座机常年摆设,没什么用,现在莫名其妙地来电很难让人不害怕。
为难地徘徊两步,武年年一不做二不休拽起电话线就一顿输出。
“你好,这里是余砚池家,推销勿扰、贷款勿扰、诈骗勿扰,谢谢。”
电话另一边沉默两秒,失真的闷笑声攀着电磁波最终撞上武年年的耳膜。
“余砚池。”她听出来了。
那边的人停下笑,语气上扬:“嗯呢。”
武年年无语:“呢什么呢。”
余砚池上瘾:“亲,为您准备的早饭吃了没有呢。”
“……”
“恢复出厂设置。”
余砚池嘁她一声:“小朋友怎么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
武年年面无表情:“你好有情趣哦。”
“情不情趣地另说,”余砚池笑道,“你才刚起?”
“你怎么知道……”武年年有那么些微一点的心虚。
“哼哼,”余砚池得意地说,“我会算。”
从九点开始,每一个整点他都要打个电话过来,他不知道谁知道。
小年兽半点不信,很敷衍地回:“怎么算的。”
“天机不可泄露。”
她就知道。
“你还有事吗?”武年年眼神直往小馄饨瞟,急着吃饭,“没事挂了。”
余砚池确实没啥事,只不过不放心武年年一个人在家确认下情况。
确认也确认完了,赶在武年年挂断之前,余砚池眼疾手快地先行一步。
“嘟嘟嘟——”
听筒里声音蓦地转换,小年兽差点没反应过来。
“嘭”一声把电话摔回去,她愤愤地心里暗怼余砚池有病。
美美地饱餐一顿,武年年开始思索拍视频的事。
她的睡衣没换,之所以不去工作室待在家就是为了这。
武年年不信世界上有人可以拒绝一只会武术的皮卡丘。
刚好军体拳系列没出完,她可以接着第四式来。
服装、内容都有,现在就只剩下场景问题。
客厅内外转了圈没找到合适的,武年年决定还是在她最钟爱的小窝拍这段视频。
史迪仔的懒人沙发看起来很大一坨,但都是海绵、EPS颗粒或者羽绒之类的东西,应该没什么重量。
武年年在动手去推之前是这么想的。
好叭,它就算再轻对一个至多六岁的小朋友来说,想要搬动它那还是有点难度的。
没办法,小年兽只好转移目标去移动矮桌勉强挪出一个空间。
虽然没有动史迪仔空的地方那么大,也还算够用。
手机调整好视角,妥妥地安置在史迪仔背后的书桌上,设置砚池拍摄,完毕。
武年年摇着皮卡丘的尾巴小跑到定点位置,深呼吸。
军体拳第四式——内拨下勾。
没有人盯着摄像头真的很麻烦,不是武着武着出境头就是视角不合适。
来来回回十多次,积累数次经验,才总算拍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