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忽地回神,对,青菱说过,白荧初生过不止一次,也就是说她死过不止一次。
如果每一次白荧的死亡,都是在对黑身佛献祭呢?
以她数条性命,换取张起灵身上的逆天改命。
“不,白荧应该不会设计这样的计划。”
用她数次初生的性命,换取张起灵的命运改写,计划可能会成立。
可是那样,太“蠢”了。
谁能又说准,她献祭到第多少条命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初生了呢?
而且要是那样做的话,小哥的命运真地改写成功了,得背上多么重的心理枷锁,白荧不会让他那样的。
小哑巴:“那,青菱献祭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
吴邪说不准,但一定不是直接让黑身佛对抗天授力量,改写命运。那又会是什么呢?
他忽然发现,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完全弄清白荧的计划。
“对了,里面还有几句话,我没看懂。”
思及,小哑巴拉起吴邪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写画。
那是黑身佛图像上标注的几句话,梵语,略古老的一种。小哑巴看不懂了,但她记下来了。
待最后一笔落成后,她发现吴邪的神色有些凝重,轮廓被烛光刻画的深邃。
“吴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降神台上,祭歌响,祀舞起,奉之祭品,请诸神降。”
话落,“影”莫名嗤笑了一声。
(江伊,看来吴邪对你也并不怎么坦诚嘛。)
这话什么意思?
小哑巴皱眉:“诸神,除了黑身佛,还有什么神?”
哦,天授力量也算一位神吧。也就两个,怎么称得上诸神呢?
吴邪摇头,眉心凝着。
“应该还有别的。”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想到了什么,又思绪纷乱。
小哑巴看他捂住发红的双眼,于是打断他。
“先休息一下吧,还有时间。”
她扶着吴邪回床上躺下,鬼使神差地瞟了眼床后的那面墙。墙里,有一幅地图。
现在要告诉吴邪吗?
她垂眸,吴邪浅阖上发红的眼眸,眉心依旧紧皱着,思虑颇深。
“吴邪先别想了,你的眼睛还没好,等好了我再重新写给你看,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梵文笔画奇异,一笔写错,可能就是不同的意思。
“好。”
吴邪终于阖上眼睛,平躺在床上,眉头慢慢放松。
“你要再睡会儿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哑巴飞快摇头。
“不用了,我不困。”
吴邪没再继续,“那我睡一会儿,有事你就喊醒我。”
“好。”
她没将那幅地图告诉吴邪,是想着他现在看不见,担心他再休息不好。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吴邪睡后,她守了一会儿,喉头再次涌上熟悉的甜腥。她强撑着,冲到卫生间才将那口血吐出来。
刺目的红色落满了卫生间的地板,她靠着门板上,大幅度地喘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抬起手,指尖的虚化已经开始蔓延了,到了小臂。
“影”:(我早告诉过你,早点回长白山,免得死了都没人知道。)
小哑巴没接话,拆开手心的纱布,伤口还没有愈合,甚至开始流血了。
强撑着力气,她从角落里拖出一个铁盆,里面落满灰尘,将手心流出的血尽数接起来。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把吴邪吵醒了,怕他知道。
“影,你先前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吴邪对自己不坦诚。
“影”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我还以为你们多患难情深呢,原来也各有隐瞒啊。)
(你不告诉他你的身体状况,他不告诉你那句话真正的意思。)
小哑巴蹙紧眉头,“降神台那句话,是错的?”
(没错,只是不完整。)
(算了,他不告诉你,我告诉你,谁让老子心肠好呢。)
你好个鬼,心肠可能是黑的。
(后半句话是,“以身为祭,逝于水底;以命为祭,灭于天乩;以魂为祭,消于灰烬。雾破海,月满弦,死人上岸。神悲鸣,归于尽。”)
话落,小哑巴沉默良久。
“不是,我就写了两句话,吴邪翻译了前面,后面还有这么多呢?”
“影”:(切,你爱信不信。)
(不过老子劝你少管这些事,都快死的人了,还在外面乱晃。老子倒血霉了,在你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