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照我瞧着,这位也不见得有师父说的那么得宠。明明陛下早早就回来了,却等了这么久才召见她。她若是当真如此得圣上欢心,陛下肯定等不及去见她吧!”
“蠢材!你知不知道,昨夜陛下在这位的寝宫中等了多久?太阳一落就去了,一直等到夜深呢!”
“而且,藏书楼看守的那几个被关押进地牢,你知道是为何?”
“我上哪儿知道?按常理说,咱们宫人犯了错,哪有送去地牢的……”
“都是因为他们不长眼,冲撞了这位主子。我听师父说,陛下是为了让人解气,特特送去地牢,由这位小主子处置呢!”
“天爷嘞,那可得厚待着,保不齐哪日受了封赏,可别秋后算账……”
而此时甘露殿内,陆醉正用午膳。
身为君主,大约用膳都不会少于十道菜,挨个尝个滋味也就饱了。
然而他却是不同。
面前的长桌上,只摆了几道素色。不知道的,该以为这位主子心善信佛了。
初胭没敢多看,行了一礼,“奴婢给陛下请安。”
陆醉瞅了她一眼,拿一旁帕子擦了擦唇,让她起来说话,问她:“寻朕有何事?”
事到临头,那种紧张感再次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初胭捏了捏手心,心一横,一口气说了出来,“奴婢昨日在浮山寺中偶然遇到晋国公府的小娘子,谈话甚是投缘。她临走前邀请奴婢到城南的香汀水榭参与赏花诗会。奴婢不敢贸然答应,想着问问陛下是否应允,再给她答复。”
“晋国公府?”他掀了掀眼皮子看着她,唇角扬起莫名弧度,似是不怀好意,“能遇见倒是缘分,朕不是不能答应。”
初胭心跳如雷,一听陆醉答应了,正要极为欢喜地行礼谢恩,却听他又凉声道:“那你可想好了,要以什么身份去吗?”
她闻言顿了顿。
是了。届时参与诗会的,定然皆是名门贵女,一定会问起她的身世。那她要怎么回答呢?是藏莺楼的舞姬?或是,宫中的……
登时一股茫然袭上心头。初胭低垂着眉眼,再次艰难开口时,声音微哑,“奴婢不知。既然如此,那奴婢差人去晋国公府,婉拒这场邀约吧。”
失望和失落交集在一起,竟然会令人如此悲伤。
陆醉看她耷拉着小脑袋,哂笑了一声,“你不如说,你是朕的表妹,暂居宫中,虽未受封郡主之名,但到底不会叫人瞧低。”
初胭惊讶抬眸,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还能想法子帮她!
她就跟个孩子似的,上一秒还嘟着嘴,这会儿就笑得杏眼弯成个月牙儿,声音甜甜向陆醉谢恩,“多谢陛下。”
其实这才是双全之法。若是说成宫妃,反而叫一众未出阁的小娘子们无法靠近,而表妹这个身份,似乎刚刚好。
陆醉啧了声,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嘲笑她:“多动动脑子,小废物。”
他看向初胭的目光深遂,似有弦外之音、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