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自在久了,一想到要回宫,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晚玉说:“小娘子既然已入宫,荣宠在身,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初胭只是叹了口气,不欲多言。
是夜里,天下起大雨,雷声轰隆作响,要将天穹砸出一个洞。
初胭睡不着,又口渴,皱眉细声朝门口喊道:“晚玉,来替我燃支蜡烛!”
残破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她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之间,闷声说:“去帮我倒杯温水来。”
空气中,是良久的静默。初胭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晚玉的答话,正当她要诧异地抬头去看时,却听见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嗤笑声。
“你的胆子究竟有多大?竟然连朕都敢使唤了。”
来的不是晚玉,竟然是陆醉!
初胭猛地抬起头来,雷声仿佛都难掩她的心跳。夜色深沉,她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而这回可不同。
他穿了一身象牙白色锦袍,长发未束,手中拿着一颗足有她拳头大的夜明珠,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辉。她瞪大了杏眸,看着他凤眸中隐含着的讥讽,喃喃道:“这样的大雨,陛下怎么来了?”
陆醉看着初胭,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他将夜明珠放在一旁,从衣袖中摸出了一支海棠金枝步摇,斜插在她的发髻中,声音低沉,“你觉得朕来,是为了什么?”
她拽紧了胸前的薄被,纤细的指骨收紧,微微泛白,“请陛下宽恕,奴婢不知。”
陆醉冷哼了一声,冰凉的手指捏起她尖尖的下巴,薄唇就落在她细长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痛呼了一声,心里暗骂道这人定是属狗的,动辄就要咬人。
随之而来的,是比外面的狂风暴雨更加凶猛的亲吻。他们之间做过很多次,却没有过一次如这般急切难耐。娇花儿般的小娘子被男人的气息包裹,柔软的小舌被迫跟随他翩翩起舞。
男人想要的更多,初胭却在此时轻吸了口气,声音沙哑道:“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奴婢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当不得陛下的宠爱。”
她低着头,露出一截嫩白的脖颈,再往下,是山峦起伏的柔软。
陆醉想起这几日的心神不宁,想起这几日马不停蹄地到马场来看她,又想起今夜冒雨而来,只为了将夜明珠亲手送到她手中,可只换来她这冷血而不近人情的话。
他扯了扯唇角,报复似地哂笑着说:“你觉得朕是宠爱你?朕的雪宝,可真会抬举自己。正如你所说,这天下都是朕的,那换而言之,你就也是朕的。”
他的话音,随着一声惊雷落下。初胭捂着胸口,小脸儿毫无血色。她轻咬着惨白的下唇,心中弥漫着难过的苦涩,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他前些日子隐约的温柔如今被撕裂,露出了最本真的獠牙。初胭紧闭双唇,这只能换来他更凶的入侵,又听他在自己耳边戏谑道:“雪宝的声音,可要比这步摇声大才好。”
男人灼热的气息落在她嫩白的耳畔,她再也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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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荒唐而放纵,初胭醒来时,已近翌日正午,陆醉早已离去。
韵山来侍候她梳洗,她心里窝着火,要找昨日守夜的晚玉算账,韵山说:“晚玉正为您看着杏酪呢。昨夜之事,奴婢也听晚玉说了。”
初胭怔了怔,又抿着唇一言不发。
韵山替她绾好发髻,低声劝道:“小主子,您哪能同陛下使小性子?晚玉也是希望您同陛下好起来,这才如此做的。”
她冷笑了一声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能替我做主了?”
初胭的面色冷了下来。她往常对待下人,从未有过苛责冷脸,而这会儿,就连那双水灵灵的杏眸都跟着冷了下来。韵山最会察言观色,当即闭了嘴,拿起梳妆台上的那支海棠步摇,为初胭簪好后,连声夸赞:“小娘子这步摇倒是眼生,着实是美得紧,配您正正好好呢!”
初胭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想起昨夜之事,心中满是羞愤。她一把摘下那步摇,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冷声道:“我倒觉得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