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胭点头,这就投入练字之中,与窗外景致融在一起,实在是惊天的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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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去往秦地并未公布于众,怕打草惊蛇,只对外说圣上身体抱恙,若有政务需要处置,可寻薛湛商讨决定。
陆醉临行前一日,韵山为初胭挽发髻,轻声说:“陛下明日便要出发了,小娘子不去看看陛下?”
这两人之间势如水火,个个都不知相让后退。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大仇大恨能将两人生疏到如此境地呢?
初胭闻言稍怔,不过片刻便摇了摇头,“不去了。陛下要出发,定然有许多要事要安排,我去了,不过是碍人眼罢了。”
韵山还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噤了声。
到了夜间,初胭早早沐浴歇下,她闭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捏着胸前的被子,轻轻叹了口气。
陆醉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是否前途艰险……可她总思索这些做什么呢?一个冷清冷意的男人,根本不值当她如此挂念。
初胭翻了个身,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殿内最后一支烛火也被熄灭。
她没在意,以为是晚玉或是韵山进来替她熄灭烛火的,却不想那脚步声慢慢靠近她的床边。
初胭警醒起来,却没睁开眼睛,只等着来人的下一步动作。
一股好闻的青松香味袭来,应该是陆醉吧。
他来做什么?
她正思索着,忽然感觉到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
陆醉吻了她的额头?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初胭心里乱糟糟的,但她还是赌气,就是不愿意醒来,听男人在她耳边低语:“你在宫中好好的,我这一去便是三四个月。”
“若有人欺辱你,便写信给我,或直接处置。”
“重归还在甘露殿当值,若是短了什么,找他即可。”
她愣了愣,还是装睡。
这一番托孤似的说辞戳中了她心中最柔软之地,可也只是那么一瞬罢了。
一切都晚了。
初胭已经不愿意再思索陆醉是怎么看待她的了。
她是下定了决定要走。
陆醉没在初胭的床前久留,说完话没过一会儿就离开。
她睁开眼,连忙起身到窗前,眯起杏眸借着朦胧月色,看男人离开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她才回到床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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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醉第二日天没亮就出发了,等初胭醒来时,偌大的皇宫中只剩她这么个半个主子。
初胭这些天身子都有些懒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往常爱吃的杏酪都嫌腻味。
韵山为她请来了太医,不诊脉还好,一诊却是喜脉。
太医跪地垂首道:“恭喜小娘子,您已经有孕两个月了。胎相平稳,老臣这就为您开个安胎药的方子,小娘子要记得每日服用。”
初胭愣了。
她怀孕了?
初胭的手轻轻覆上了小腹,那里却还是依旧平坦。明明一切如常,可不知道的是一个小生命悄然降临。
这将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了。
她眼角沁出了泪水,还是韵山有眼力劲儿,当即给太医塞了金叶子,让太医多关照着些。
太医推拒并未收下,韵山也没强迫,便和太医一道退下,让药童煎药了。
宫中胭娘子有孕并未声张,只有初胭身边人以及重归知晓。那日李雪折照例入宫陪她,问她:“胭儿,你有孕,陛下知道吗?”
初胭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重归会派人递信吧。”
她神色淡淡,可想起陆醉临行前的一晚,心中还是忍不住波涛汹涌。
李雪折握住她的手说:“胭妹妹,不若还是留在这里吧。待孩儿出生了,还能让他没有爹爹吗。”
初胭眸色坚定,答道:“不了,我去意已决。”
她心中自有考量。凭借她的身份,她的孩子必不能养在自己的身侧。皇室多束缚,她对自己的孩子只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健康,有一副好心肠。
与其留在宫中受母子分离之苦,倒不如现在就带着孩子出宫。
李雪折没再劝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心道这位胭娘子也是个执拗的,就连孩子也拴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