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信息……
那便是,当今圣上归京,身负重伤,欲聘民间神医入宫诊治。
这么说,圣上是没有多久时日了。
韵山和晚玉一惊,皆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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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山和晚玉回来时,正看见初胭挽着袖子制作胭脂。
她此时已有七月身孕,可依旧四肢纤瘦,只小腹隆起不见臃肿之态。面容也不止先前的娇俏,更笼罩了几分温柔之色。想来是快要做母亲的缘故了吧!
晚玉踌躇,不知该如何说今日的变故。只能由韵山开口:“小娘子,我们今日摊子被打砸了……胭脂都碎了……”
初胭闻言一怔,这才慌忙起身去看两人,之间两人脸上沾着灰,发髻散乱,她忙拉过两人的手,看到刚才摔破的手心,那血迹触目惊心。
初胭孕晚期本就敏感,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他们愿意砸就砸,你们只管顾好自己。受了这样重的伤,可如何是好……”
晚玉缩回手,讪讪道:“小娘子,东西都损毁了。奴婢们还被押去了官府,知府说不能抢他们的生意了……小娘子,奴婢们受伤事小,这胭脂铺子做的这样好,若是半途而废,奴婢也觉得心有不甘。”
初胭早已泪流满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儿止都止不住。
韵山捅了晚玉一下,忙劝慰初胭:“小娘子,奴婢们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若是日后做不了胭脂,奴婢们便陪着您,到时候还要照看小主子呢。”
初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尽量不再流泪,鼻子和眼睛都红彤彤的,她巴巴地看着韵山,可怜地应了句好。
三人相携着进了屋子,初胭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帮两人处理伤口,韵山见状,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那事告诉她:“小娘子……我们方才听说,陛下他,身负重伤,正在寻求各地名医……”
初胭闻言,为韵山包裹伤口手不自知地轻颤了一下,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说:“可是我也不是名医。”
他们之间也许就只能这样了。
初胭到现在对陆醉已经提不起恨意,有时也会想起二人相拥而眠的场景。她的确眷恋那点柔情,可不敢深陷于此。
既然已经逃脱那个牢笼,焉有再跳回去的道理呢。
左右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这样也好。
初胭一直觉得,陆醉背负着许多的包袱罪名……那她只祝愿他下辈子能顺遂,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好。
她想着想着,鼻子又禁不住一酸,可生生忍住了泪意。
晚间用的是在酒楼中买的饭食,三人正默然吃着,忽然听到门被敲响。
晚玉起身去看,喊了一声:“是谁?”
外头人应道:“小娘子,我们是才搬到你们隔壁的人家,想给您送些见面礼,也好熟络熟络。”
晚玉心下戒备,只将大门拉开一点小缝,见来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笑眯眯的,手中的确捧着小礼物。
晚玉这才将门拉开,“多谢公子了。我们正在用晚膳,您要一同用一些吗。”
少年摇头,“我也是呈主子的命令来的,不敢多耽搁,这就要走了。”
晚玉点头道:“好,等下我告知我们家小娘子一声,改日再去探望你家主子。”
少年抚掌说好,没再逗留,这就离开了。
晚玉拿着那份礼物进了里屋,纳罕道:“小娘子,你说现在竟还有这样的人?主动给邻居送礼物。小娘子快打开看看,里头放着什么呢。”
初胭接过,勾唇道:“说不定邻居是个心眼好的,日后若是能相互帮衬着,也还不错呢。”
她边说,边打开盒子。
里头放着的,赫然是一个拨浪鼓。
拨浪鼓做得精致,红色漆面上雕刻着漂亮的锦鲤花纹,瞧着果真是个珍品。
不过,那个素未相识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她身怀有孕呢?
初胭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素手放在小腹上,忽然感觉到胎儿轻轻动了一下,似乎也在兴奋着些什么……
她垂眸眼睫轻颤,将拨浪鼓收好,再开口时已声音微哑:“明儿咱也备些礼送去隔壁吧。”
隔壁住着的,到底是谁……
会是,京城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