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叔通被掐的几乎要背过气去,萧仲明愤然松手,看着眼前一阵猛咳的人,心里更是一阵寒凉。
这是他亲弟弟,偏偏这些龌龊事,这些背后捅他刀子的事,都是他做出来的。
萧叔通边咳边笑,看着萧仲明铁青的脸,好似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二哥,我许久不见你这副样子了,上一次我们这样针锋相对,还是爹死的时候。”
萧仲明双手握的“咔咔”作响。“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说。”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呢?”
萧仲明冷笑一声,“我当年在爹的牌位前发过誓,永不相残,我自然不会杀你。你逼死了晚笙,我可以忍,害死叡儿,我也可以忍,但是你知道的,我萧仲明有仇必报,到现在,我也是全然没有顾忌了,我们就看看,看谁先熬不住。”
“你顾忌过我什么,二哥,你说的冠冕堂皇,背后放冷枪的不都是你吗。”萧叔通咬牙切齿的笑道,“叡儿死了你就没对琪儿下过手?穆晚笙死了,澈儿的亲娘不也是你逼死的吗?”
“逼死云若的是谁,你心里清楚。”萧仲明不屑的一笑,闻得身后有声音,回头看去,只见萧珩换了一身黑衣走进来,身后是带着手铐脚铐的萧澈萧琪。
“父亲,”萧珩瞥了萧晗一眼,躬身行礼,“刚刚有人劫狱,儿子无能,只带回了萧澈萧琪,没能捉住劫狱的人。”
萧晗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有些不安,担心师父的安危,但是一颗心又都被萧澈萧琪身上的伤牵了去,萧澈浑身都是鞭痕,此刻站都站不稳,萧琪手腕脚腕都戴了带钩子的铁镣,一路走一路摩擦,血淌了一路。
萧澈被推进牢房一个趔趄,被萧仲明一把扶住,萧澈回手想对萧仲明动手,让萧仲明一掌打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萧琪忙奔过去扶萧澈。萧仲明自始至终都看着萧叔通,萧叔通目睹一切,却依旧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眼都不曾眨一下。
萧仲明冷冷一笑。
“二哥,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儿子,我把穆晚笙死的真相告诉你。”萧叔通脸色阴沉,缓缓开口,“恐怕除了我,再没人会告诉你真相。”萧叔通说着,目光越过萧仲明,看向他身后的萧珩。
萧仲明不为所动,萧珩却脸色一变。
“威胁我?”萧仲明不屑道,“我刚刚说了,我们慢慢耗,看谁先熬不住,来人,”两个侍卫上前听着吩咐,“每日从这个牢房里拖一个出去打一百鞭,直到他开口求我。”
“爹!”萧晗颤声叫道,下意识的拉住萧仲明的衣角恳求。
萧珩微微皱眉,目光落在萧晗抓着萧仲明衣角的手上,瞳孔不由得放大几分。
“你还心软,”萧仲明恨铁不成钢,拉着萧晗狠狠的掼进旁边的牢房,“好啊,你就在这里看着,看着萧澈萧琪是怎么被活活打死的。”说罢吩咐人关门,然后带着萧珩扬长而去。
窗外飘雪寂静无声,萧仲明的酒壶空了一壶又一壶,捏着杯子的手指节都泛白。
他知道应该冷静,可是此刻他半分冷静不下来。
穆晚笙的死与他而言是一生所痛,他原本以为对晚笙的亏欠是让晚笙抛下身份体面做了他的妾室,他原以为让她成为襄王府尊贵的小夫人就能保她一世平安,可谁知他剿灭蛊族归来,晚笙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萧仲明闭上眼睛,仿佛晚笙的死还历历在目。七窍玲珑散,唐门无解的毒药,他回来的时候,晚笙已经服毒一炷香之久,已经是回光返照了。那双纤细苍白的手就这样轻飘飘的抓着他,一遍一遍的喊着“晗儿,叡儿”,最后吐上一口鲜血,就这样身殒在他怀里。
他将晚笙葬入祖坟,第二年繁花盛开的五月,他在晚笙的墓前歃血为誓,萧晗会是萧家下一任家主。
想到萧晗,萧仲明又不禁头疼,儿女都是债,一想到地牢里阴冷潮湿,就不由得想到萧晗肩上的旧伤。
萧晗和萧叡是晚笙临死也放不下的,他没有护好叡儿,连晗儿,也让他弄得遍体鳞伤。
萧仲明心知他这一碗水是端不平的,对萧珩的培养多些,是希望他不需要父辈的荫庇,自己就可以闯荡出一片天地。对萧晗的磨练多些,是希望萧晗接下这个担子。萧晗的能力并不比萧珩差,甚至武功上也要高出萧珩一筹,可是偏偏他性子太软,让步永远比争夺多,自小便是如此。
只是萧仲明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萧珩会回头同萧晗争。
当年父亲的偏心让他们兄弟之间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他也不能避免,他的儿子们也要为一份家业争个你死我活吗?
…… …… …… ……
萧晗在地牢并未受苦,萧仲明前脚刚走,侍卫们后脚就拿来被褥热水,还拿了消肿的药给萧晗。除去不能从地牢出去,萧晗基本是个自由人。
萧晗这才意识到自己挨了父亲三个耳光脸都肿了。但毕竟只是三个耳光罢了,比起萧澈萧琪身上的伤真是小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