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段梨觉得这可能也是因为私生留下的心理问题,对他这道歉的理由颇为无谓:“没事儿,都这么多年你也该不熟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等下就出发吧。”
段梨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出来发现徐周序还是那身衣服,只不过用帽子墨镜口罩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从三塘镇去市里要倒两遍车,先从镇上坐公交去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去市里。
去县城的公交上人不算多,两人上车找了个靠后的座位,段梨上车就开始阖眼假寐,不打算给徐周序任何攀谈的机会。
他昨晚已经口出那么多狂言了,谁知道白天会不会又发什么疯。
昨晚她是夜晚作祟脑子不清醒,白天她可无法招架。
段梨的装睡政策只持续到上车后二十分钟,因为身边人不停地动来动去,将“我不舒服”四个字表现得过于明显。
段梨生怕回去带给华庆红一个病恹恹的小徐老师,无奈睁眼,询问他的状况:“徐周序,你是不是晕车了?”
徐周序不知出于什么偶像包袱,居然否认了:“没有,我只是头晕加上胃不舒服。”
嘴硬倒是和以前挺像,你这就是晕车。
段梨并不戳穿,她小声给他建议:“要不要把口罩摘了,呼吸点新鲜空气会好一点。”
“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又给自己抬咖了啊,大哥,这穷乡僻壤的谁认得你啊!
“那你要不要换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坐?”
“我不想动。”
“……”
随您便吧,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段梨不再应声后,徐周序过了两分钟又开始哼哼唧唧,“段梨,我能不能把头靠在你肩膀上,座位的靠背总是晃,我好难受。”
声音可怜巴巴的,段梨叹了口气:“靠吧。”
对方得了同意,才慢慢地将头一点一点挪了过来,动作轻轻的,段梨几乎没感受到什么重量。
两人就这样安静待着,徐周序突然低声问道:“你等下还要去找唐锦明吗?”
段梨“嗯”了一声。
徐周序仍没罢休:“你们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
“我们没联系了才比较奇怪吧。”
段梨这话是真心话,唐锦明爸妈早逝跟着爷爷,华庆红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吃穿用度大都会帮他一起准备一份。她跟唐锦明两人打小一起长大,几乎就算得上是亲兄妹,怎么可能断联。
徐周序不再作声了,在接下来的路途中都很安静。
段梨只觉得肩上的重量好像比刚刚重了些。
两人倒了两趟车终于到了市里。在汽车站,段梨预备与徐周序说拜拜,她妈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两人也该各找各的人去了。
在车上一言不发的徐周序先开了腔:“你是要去找你爸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段梨莫名:“你为什么要一起啊?”
“他之前不是还打过你吗?”
徐周序将脸捂得严严实实,段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能从他这句话里品出蕴含了怎样的意思。
她没想到徐周序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段梨心中突然有片柔软:“你还记得呢。”
段梨第一次和徐周序见面,就是她被她爸打了一巴掌的那天中午。
段梨那年中考考进了青吾市一中。
一中每年招收的来自下面县城乡镇的学生很多,宿舍紧张,因此市里家近的学生多半没办法分到住宿生的名额。
段梨虽然跟着她妈在三塘镇长大,但是户口依旧挂在她爸这边,就这样,靠体育特招考上的唐锦明有宿舍,段梨却只能住到段腾跃那边。
段腾跃早就再婚有了对龙凤胎儿女,段梨在那是占了小女儿的房间寄人篱下,相当不受待见。
只是段梨也非常不待见她爸就是了。
华庆红婚后是作为支教教师去的三塘镇小学,那里师资力量弱,留守儿童多,她一头扎进去就没能再出来。夫妻因此两地分居,时间一长段腾跃出了轨,华庆红自知对家庭亏欠良多,非常平静地接受了离婚协议,拿着两人的大部分存款回了三塘小学。
段梨小时候在她爸身边待到七岁,随着龙凤胎的成长彻底变成了那个家里多余的一份子,某一天她自己一个人坐车去了三塘,再回来就是考上高中了。
她心里清楚要想平静读完高中,就要在她爸家里老老实实当个死人,可是段腾跃特爱在她面前对华庆红评头论足。
段梨对华庆红的情感很复杂:她小时候怨恨华庆红非得驻扎小学,害她在原本属于她的家里成了一个外人;再大一点知道出轨男更可恶,却依旧怨她妈心里装太多三塘镇的孩子,以至于忽视了她。
但段梨又比谁都爱华庆红,小时候的生活让她明白,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会爱她的人好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