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慈:“师父,这怎么能一样呢。”
“表姐只比我大一岁,已经靠自己进过两次明镜台了。赵诀意,姜琮亦……他们好多好多人都……”
她垂下头:“而且,我是去看母亲的……母亲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亲手斩杀过十七明妖之一了……”
“难道到了她的墓前,我要说我没有本事来看她,需要……靠家族的庇荫,靠师父的馈赠,才能……”
琼慈说不下去了。
师父总是会原谅她的。
华璋尊者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好啦我也不是怪你,待会找钟鸣梳理一次经脉吧,再取两瓶浊尽丹。”
琼慈笑了笑:“还是师父疼我,其实也没有大碍的,我一开始都是在幻境里试验的,差不多有八成把握才自己……”
她絮絮叨叨地讲完了做出解药的经历,其间心酸全由肺腑而生,最后道:“师父,等收集够六枚衔玉令……”
我想离开青阳郡了。
琼慈望向华璋尊者苍老的脸,师父的脸上遍布着皱纹,岁月的痕迹已然如此明晰。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我还没想到要去明镜台里得到什么呢,功法宝物好像都不太缺……”
离开回春馆,外边的天空一碧如洗,琼慈仰头望了许久许久,直到确定眼里的湿润不再有。
*
自同心结术成之后,琼慈便能时刻感应到薛白赫的位置,九玄又对这术法略作修饰,薛白赫是不能感应到她的位置的。
琼慈没有特意关注过薛白赫的行踪,但九玄对此兴致勃勃,她只能将薛白赫每的行踪画下来,每天用不同的颜色画,依次反复,通通凝结在一张图里。
九玄望着这张图:“看来这小子除了书院之外,就是缥缈居(琼慈的住所)、药田、演武堂、瞭望台去得最多,看起来没啥问题,还挺勤奋好学的。”
琼慈也没发现什么,但既然都把薛白赫的行踪摸清楚了,她就到九玄所提的几个地方都转了一遍。
她自己的居所没什么特别的,药田也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样子,演武堂还是同平时一样热热闹闹的。
最后去的地方是瞭望台。
瞭望台是青阳赵氏地势最高的地方,以青砖铺就,拾级而上,两侧树木郁郁葱葱,几乎要将天空遮蔽住。
待到最高处反而豁然开朗,天空在此处也很低,仿佛抬手便能碰到。
每天都有人来此观景悟道,传说中日出的第一缕光与日落的最后一缕光凝聚天地精华,更甚者,便有人在瞭望台上打坐一天一夜只为突破境界。
琼慈一路走到最高处,已经见到了许多小伙伴和他们的……暧昧对象(?)
三三两两的年轻修士或是眺望风景,或是在一起打牌,还有干脆就地呼呼大睡的。
琼慈还看到赵七圆和一个姑娘手牵着手坐在树上看风景。
但是今日的瞭望台比往日更安静一些。
盖因泉落剑圣与赵氏少主,两人并肩站在瞭望台一角,玄青色的衣袍与湖绿色的衣裙迎风飘扬,连背影也看起来比寻常人更为飘逸。
于是瞭望台上便出现了这样的景象,靠近剑圣的地方鸦雀无声,也没人敢走过去,而另一半则是团团围满了人。
琼慈自然也看见了表姐,若是只有表姐一个人,她肯定高高兴兴地上前打招呼,可是加上剑圣……那就算了吧。
来都来了,她顺着人流凭栏眺望了一会,从荷叶连缀的湖面到雕栏玉砌的议事堂、四四方方的祭坛……
等等,祭坛——
电光火石一般,琼慈回想起九玄提起的四个地方,从缥缈居和演武堂刚好可以看到祭坛的东面与西面。
……药田所占的位置很大,但如果走到较高处,应该也是可以窥见祭坛的。
青阳赵氏的祭坛只在极为重大的时刻,还有每年的年关会启用,一年下来,也用不了三四次。平常的祭坛,是很冷清的。
*
“师父,等雀山雪前辈铸好剑,我想去空明竹海一趟。”赵和曦笑得很浅,“我想,青光摇剑法在那里应该会更……练得更好。”
李暮辞:“我和你一起去。”空明竹海在东南方,靠近妖族的领地。
微风拂过面颊,暖融融的,赵和曦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李暮辞永远没有多余表情的侧脸。
“……族中前辈听闻您来了青阳郡,想摆宴请您光临。”
话是这样说,但赵和曦知道师父从来不喜这种宴席,多年来一直拒绝参加任何宴会。
李暮辞:“好。”
赵和曦愣了愣:“您?”她很快笑道,“您竟然答应了,好,我现在就告知父亲母亲。既有您大驾,怕是在外的修士也要赶回来一聚。”
李暮辞的目光落在青阳赵氏的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