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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觎(1 / 5)

坊间传闻金麟台的大小姐会在成婚那日出逃,云梦江氏与兰陵金氏就此撕破脸皮,两家即便有了先前的一桩浑身也不会那么亲厚。

大婚那日绵延数十里的红妆,八抬大轿四面以正红绸缎装裹,窗牖上镌刻烈焰一样的火凤被一帘垂下的红纱遮挡。红绸纷飞,朦胧间可见花轿里风姿绰约的新娘子,后面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侍从沿途铺洒牡丹花瓣和金箔。

与去年大婚一样,兰陵至云梦开阔的道路全被规划好大婚的仪仗,满城的树都系上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样盛大的婚仪。

有消息声称莲花坞院外侍奉的人当夜不止一次听闻家主院内传来凄惨的啜泣,哭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江夫人好像非常不满意这场婚事,据说真的是又哭又闹的……

谣言愈演愈烈,蓝曦臣在姑苏都听能听见有人说这事,但直到新妇回门也没传出什么风声,这场联姻一切正常,倒是让翘首以盼的看客失望了。在金麟台远远地又见她挽着江澄的手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两个人皆是眉眼弯弯,言笑晏晏。

蓝曦臣同金光瑶并肩站在长廊尽头的亭台高处,面上是万年不变的温柔笑意,他看着那对璧人从下方穿行,所到之处皆是欢声笑语,跨过台阶时金玉华轻快地提起裙摆,一手挽着江澄,走路时候非常自然地半倚在他身上,看上去很娇小,后者拉过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

身侧轻飘飘的叹息落入耳中,金光瑶顺着他寸步不移的目光看过去,沉默许久。那人束着一条雪白的云纹抹额,整个人都那么皎洁明亮,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眼睛仿若琉璃,灵活而不轻浮,此刻平视前方,面上清浅的笑容却不若平时那么自然。腻歪在一起的新婚燕尔已经走远了,一深一浅的紫色衣玦飘飞着微微缠绕,看上去亲密无间。

金光瑶出声道:“我同她说你病了……”

蓝曦臣收回目光,拂面而来的风略有些冷冽,让人头脑清醒。大婚那日礼乐丝竹声声入耳,乱人心弦,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时分觉察到不过是镜花水月,又听闻皓月于婚事不甚满意,这才头脑发热,寻了借口匆匆到兰陵去看看。亲眼目睹她很好,打破了谣传,那人面色如常,低垂着眼眸,他说:

“因缘际会,就是这样,有缘无分注定要错过的。”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自始至终,从读《洛神赋》伊始,他教会她的长赋,后者偏只知其中深意,从来看不见曹植对甄宓的慕恋。

蓝曦臣从前总觉得她年岁尚小,到头来后知后觉地目送她成为别人的妻子。那个位置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别人身边,原来心里空空如也的滋味是这样的……

江澄晌傍晚就回云梦去了,小江夫人紧紧抱着金夫人的大腿赖着不走,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爬起来。她懒得盘发,顶着待嫁时常梳的轻巧的飞云髻,乌墨般的后发还像未出嫁的小姑娘一样梳顺了就随意披散到腰间。

被金夫人看见了便说不成体统,追着打着也要将人抓到面前来,亲手给她编了一根整整齐齐的辫子。

于是每日清晨金玉华总要敲开芳菲殿的门,溜进去让她阿娘编辫子。

大清早就来吵人,金夫人本来很烦躁,但金玉华小时候不在她膝下抚养,她轻叹着抚过乌黑顺滑的长发,玉梳慢悠悠落下,一梳就是半个时辰。没人催促,她们都心照不宣,这样母女安静相处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少。

金玉华小时候的确没人给梳头发扎小辫子,抱山散人非常随性,三两下给她扎个小角,有时候是两个,还不怎么对称,晓星尘见了总会忍俊不禁,最后又替她整理好头上的小角,系上两根颜色鲜亮的发带。后来头发长一些了就用木簪挽起来,简简单单,跟男子束发一样轻便。

蓝曦臣刚到便要告辞,金光瑶又道:

“阿月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回来是要修养一些时日的,二哥不去看看她吗?”

“……”

方才金玉华是送江澄出门的,下了台阶风大,此刻披上厚厚的外衫又折回来,还很的远就看见阁楼上的人,提起裙摆小跑过去时像只欢快的云雀。

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们身边,她撑着漆红栏杆,笑面如花,声音清脆但又能听出一丝沙哑,她说“哥哥们好啊~”

听见这声哥哥,蓝曦臣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金光瑶皱眉,又替她拍背顺气:“怎么这么莽撞?走慢些''~”

“嗓子怎么哑了?”蓝曦臣道。

目光所及,金玉华耳朵根子红得滴血,她轻咳几声才道“很明显么?有点着凉了……”

当然不是着凉,她那是太疼又不想停下,哭哑的……

金玉华有点语无伦次,对面的人洞察一切,话题被很自然地绕开,而后又回到那幅十几尺长的画卷,她又开始心不在焉,倚着横栏埋头在领子上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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