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的彩色火球窜上苍穹,燃尽生命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辉,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繁花交相辉映,把江边上空照得亮如白昼。
杨桃的目光一秒都舍不得从这应接不暇的流光溢彩挪开,但仍微微侧过头朝秦岭大声喊道:“漂亮吗?”
望着五彩烟火如流星般坠入她的眼眸,兴奋的小脸被映得通红,秦岭笑得宠溺且温柔,“漂亮。”
想起方才的受冷受累,她又问:“值得吧?”
秦岭俯首附在她耳边应道:“值得。”
他的答案让杨桃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是可以媲美花火的绚烂。
烟花汇演持续了八分钟才结束,宜城区政府也是下重本了。
杨桃还沉浸在这视觉盛宴中没缓过神来,人群就已经在推着她往外走了。由于烟花汇演实行交通管制,两人只能顺着人流走出管制区再走回家。
挤迫的人流好几次要把两人冲散,秦岭怕和杨桃走散,抓起了杨桃穿上他的棒球服后长出来的小半截袖子,走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行,他一用力没法把杨桃拉过来还容易把外套给拽下来。
于是,他隔着外套的衣袖,抓住了杨桃的手。
明明没有直接的碰触,却像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杨桃的右手迸发出来流遍了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机械地跟在秦岭身后走了一段,才想起偷摸去看他的神情,对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直在认真环顾四周,在密集的人群里牢牢地牵着她开出一条路来。
杨桃重新低下头,劝诫自己别多想,任由他牵着,紧紧地跟上,直到走出交通管制区。
不到十米开外,王晓慧和其他亲戚也在朝同一个方向走,她恍惚间似乎看见杨桃跟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但当她想定睛细看时,视线越过来往的人流再去找又找不着了。
王晓慧怀疑自己眼花了,她想了想,杨桃今天穿的红裙子,刚才看见的好像不是,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看岔眼了吧。
终于走出管制区的杨桃如同出笼的鸟,畅快地向前冲了出去还转了两圈,“啊——我自由啦!”
秦岭有点意犹未尽地把霎时空掉的左手握成了拳。
望着欢快甩起两截衣袖,裙摆飞扬的杨桃,这是小兔子第二次穿他的衣服,而在这一瞬间,他蓦然领会到了那一句在数不清的英文歌里被唱到烂俗的歌词。
——I just wanna make you mine.
想让小兔子沾染上他的气息。
想让小兔子,成为他的。
元宵过后,高二下学期就来了。
新学期伊始,杨桃就迎来了一则重大喜讯,商住大楼的坡道外修了一盏大灯,足够照亮三层坡道,她再也不用摸黑回家了!
这是她和秦岭某一天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的。和她的又惊又喜相比,秦岭的反应显然要淡定得多,杨桃禁不住好奇,还跟他开起了玩笑:“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会是你派人来修的吧?”
秦岭的表情看起来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说法,“差不多吧。”
“什什什么东西?”杨桃被惊得都结巴了。
寒假假期让秦岭意识到靠自己每晚陪她回家不是长久之计,他需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给所有可能有关的部门和媒体都写了信,发了邮件和打了电话,向其阐述地处四所中小学附近的小巷子路灯昏暗坡道黑暗及监控匮乏所带来的治安隐患。
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些部门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
秦岭对繁琐的过程轻轻带过,但给杨桃着重又灌输了一遍:“看,想要的东西这不就争取来了?”
杨桃大受震撼。
住在这儿这么久,小时候听见大人提到过也曾找过开发商但被各种拖延推诿,后来开发商都跑路了就不了了之了,大家渐渐也就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包括她自己。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现实是可以被改变的。
假如说秦岭回北京前在他家说的那番话是在她心里播下种子的话,那么这颗种子现在要开始生根发芽了。
杨桃躺在床上,过去跟秦岭有关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倒带,这人是真的做到了言行一致,他想做的想要的,都会想办法去实现。
哦,特别是学广东话这件事!
她本人不就不知不觉间成为了秦岭愿望实现计划中的一环?!
呵,所以她才骂这人是狗狐狸的啊!他现在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教她当狗狐狸的?!
本来在消化心灵鸡汤的杨桃恨恨地咬牙,在想岔了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开学第二周的班会课,程爱珍宣布第五周也就是三月底要举行春季田径运动会,并动员大家积极参加。
宣布完后的那几天,杨桃一见到体委就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盼着他能忘记班里还有她这号人。理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