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岭说着什么,但秦岭的脸色看起来却不太好。杨桃蓦地心生一计,把手机拿出来放在耳边,佯装在接电话,继续往这些人走近。
“喂——”
那群人闻声朝她望过来,也停止了说话。
杨桃强行保持镇定,并装出一副对旁人毫不关注,正在专心打电话的样子。
她绕过这群人,一边掏出钥匙要开防盗门,一边对着电话用广东话说道:“我等下拉开门,如果你想跑的话,就立刻进楼,我来把门关上。”
待杨桃拉开门的瞬间,秦岭以众人始料未及的速度闪了进去,下一秒杨桃跟随其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把防盗门给拉上了。
“上天台!”
还没等钱庆岩等人反应过来,两人以一步两三级台阶的步幅蹭蹭地上的楼,早已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待两人爬上天台后,杨桃又蹲下身用铁钩把爬梯勾回到折叠的状态,这样就算楼下那些人追到楼顶,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或找不到办法上这天台来。
把这步做完,杨桃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吧?”
秦岭被这个问题逗得心情有点阴霾转晴,“你问得会不会太晚了?”
杨桃当时着实没想那么多,她只是看到被围困的秦岭罕见地脸色苍白,一心想要带他逃离这帮让他难受的人而已。
“啊?”她瞬间坐直,脑补出一台豪门恩怨情仇的大戏来,“要……报警吗?”
“害怕吗?”
“这不是有你呢嘛。”杨桃摇头,刚才是忘记了要害怕,现在跟秦岭在一起,倒也没觉着需要害怕。
一股暖流流过秦岭的心脏,再遍及他的全身,温暖着他因钱叔的话而凉透了的身躯。
“他们是我爷爷派来的人。”
秦岭三月份回京时的状态时常让秦盛感到惴惴不安,他总觉得秦岭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但秦盛不确定问题是出在了被他得知母亲被送走这件事本身,还是为此给了他机会在外面不受管束。
这几个月,秦盛也尝试过开出别的条件换他回京,但都遭到了断然拒绝。终于等到高二期末考结束,为了避免像寒假那样不肯回家,他派了钱庆岩亲自去把秦岭接回来。
秦岭掏出手机给钱庆岩发了条短信。
——先回去吧钱叔,过两天学期正式结束了我就回去。
他收起手机,接着往下说,“来催我回去的。”
杨桃回想起方才那阵仗,“可他们看起来像要把你抓回去关起来似的。”
“比这个还糟,钱叔告诉了我一件事。”秦岭也抵着墙坐了下来,只曲起一条腿,用来支着手臂,衬上沉郁的面孔,看着有点颓靡。
“或许以为我是因着送走我妈的事记恨爷爷才不愿回家,钱叔忍不住说出了我妈被送走的真相。”秦岭冷笑道,“爷爷瞒着我是对的,钱叔确实不该告诉我,能瞒我一辈子也行啊。”
他告诉杨桃,他的父母只是露水情缘,但因意外怀上了他而被爷爷勒令奉子成婚。生下他后,他父亲就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继续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而独守空房的母亲则耐不住寂寞有了外遇还怀了身孕,爷爷迫不得已才给了她一笔钱把她送走并要求她永远不能再出现在秦家人面前。
“我的直觉没有错,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我从出生开始,就只是一个有着秦家血缘,用来继承家业的工具人。”秦岭受伤的神情无处藏匿,“难怪他们所有人都对我……这么狠得下心。”
杨桃站起来走近他,抱着膝蹲在他身侧,“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种爱,你相信我,像你这样对世界温柔以待的人,你在某个地方缺失的爱,一定会在其他地方给你加倍补回来!”
她把小尾指伸到秦岭面前,“答应我,暑假回去之后,一定要回来哦。”
秦岭先是盯着杨桃那亮晶晶的葡萄眼,视线往下挪到她可爱的小指头上,喉间发涩,默不作声。
杨桃又摇了摇举在他面前的手,“拉钩都不会吗?”
秦岭伸出尾指勾住了杨桃的指头,她心满意足地与秦岭的大拇指腹相贴,又郑重其事地提醒他:“哦,要在你生日之前回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