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女孩，不会再让她哭红眼睛。
“快停下！快停下！”
李凌薇的话打断了李存勖的思路，他急忙将缰绳交到李凌薇手上，又握紧李凌薇的手，身体压在她背上，“握紧缰绳，不然你会掉下去。”
“我、偏、要、下、去！”李凌薇一个字一个字怒吼道，拼命地挣脱被他牢牢握住的双手。
“吁——”良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李凌薇立即从马上爬了下去，转身逃离。
“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李存勖在半路追上李凌薇，并挡住她的去路，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李凌薇这时才发现他的身上穿的是神策军盔甲，猝然淡下脚步，心中本有无尽的疑问，待要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出：“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瞧……”李存勖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
“瞧什么？”
李存勖狡黠地一笑，盯着李凌薇的眼睛，“你在关心我。”
李凌薇不屑地轻哼一声，“自作多情。”说完，拔腿便走，环顾四周，偌大的章德殿马场上此刻竟只有她二人！李祚呢？阿诺和阿虔又跑到哪里去了？这里不比凤翔，皇宫大内，守卫森严，连只燕子飞进来都要事先打声招呼，更何况是他这样两条腿的大活人如此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
“那些一般的侍卫怎么能拦得住我呢？”李存勖又追了上来拦住李凌薇，洋洋得意蔓延在脸上的表情和言辞间的语气中。
“没错，你的武功非常了得，谁也拦不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李凌薇眼皮紧盯着地面，脚上踢起尘土，冷嘲热风地嘟囔着。当她说完这股透着酸溜溜、苦涩涩醋味儿的话，发现李存勖的嘴角微微歪斜着，一双眼睛充满笑意。她看着他脸上邪恶的笑容，李凌薇恼怒道：“你笑什么？”
李存勖旋即收住笑容，用严肃的目光认真地打量起李凌薇，“我笑你明明心里很在乎我，表面上却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哼。”李凌薇冷笑一声。
李存勖凝视着李凌薇，神情庄重，满脸懊悔地缓缓道：“对不起。”
那是一种澄澈的、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双眸，李凌薇心一惊，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瞬间，她的内心竟泛起一股想要原谅李存勖的冲动！忍住！忍住！她极力克制着不忠于自己的内心。
“不生气了？”见李凌薇一直不说话，李存勖的嘴角又滑出笑容。金色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目光在李凌薇全身游走片刻，笑着说道：“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很美，一如我初见的时候。”
与朱友贞不同，李存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脸部的曲线弧度很是好看。李凌薇入神地望着李存勖，待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时，忙逃脱开他炙热的目光，抬脚便走。
李存勖再次跟了上来，“阿凌，上次我真的是有要事才会离开。你听一听我的解释再决定好不好？”尽管李凌薇一直用言语刺激他，他却毫不为动。
“不必了。而且……”李凌薇加重了语气，“请不要如此称呼我。”
“那你是原谅我了？”
李凌薇站住，坚决地说道：“其实你不必一直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本来你也是想带我离开凤翔，如今我已经平安回到长安，一切都过去了。你和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也用不着为我一再犯险。毕竟，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即使有过一个承诺，那我现在告诉你，不重要了。”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伤了心。是李存勖的出现，让她恐惧的内心燃起一丝希望，真心相信一个人，想要依靠她，可结果却希望越高，失望越大……想到这里，她鼻腔中微微有些发酸，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我不怕犯险！”李存勖强调道：“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之间不只是一个承诺，曾经的那些你都忘了吗？上次其实是……”
“别说了！”李凌薇决然地打断了他，催促道：“以前的那些，我的确是忘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如今要是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李凌薇转过身，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沿着脸颊、下巴一滴一滴落到脖子上。信任这个东西，一旦失去了，真的很难再找回来。
李存勖上前又欲再言，李凌薇擦干眼泪，睁圆了眼睛狠狠地瞪向他，警告性地扬起眉毛，“别再跟着我！你们这些藩镇节度使不是每天都在争着抢夺地盘吗？你怎么如此清闲，每天围在我身边，你不用帮你的父亲吗？”
听完这话，一向玩世不恭的李存勖神情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目光显得暗淡无光，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见他不再说什么，李凌薇扬长而去。
“阿姐。”见李凌薇从马场走了出来，李祚从远处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奇怪地问道：“你去哪啊？”
“我累了，要回去了。”李凌薇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疑惑地端详起李祚的面部，“你方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