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厨艺也十分满意,送进去的碗碟退回来的时候都干干净净的,江芷萝有些得意,在考虑伙食费是不是该提高一些了,毕竟她可不常给人做菜。
下午她在那颗梅花树下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了空大师刚刚踏进来,同她打了个照面,两人互相点头致意,江芷萝起身,了空大师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大师,离饭点还早呢,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啊?”江芷萝笑着打趣。
了空难得的有一瞬尴尬:“让施主见笑了。不过贫僧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蹭饭,而是为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递到了江芷萝面前,江芷萝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却在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定住了眼神,下一刻有些失态的伸手从了空手中抢过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块小小的腰牌,上面有一个兰花印记,这东西江芷萝再熟悉不过,她小时候经常拿在手中把玩,那时候她不知道这东西的分量,总是玩完了就随处扔,被爹抓住之后免不了一通责罚,后面才知道,这小小的一块东西,却是母亲的全部底气。
外祖父家世代从商,曾经在京都城红极一时,当时最强盛的时候,不夸张的说半个京都城的商铺都要姓顾,外祖的父亲懂得盛极而衰盈满则亏的道理,顾家当时太盛,被太多的人盯上,连当时的天子都注意到了,当时他选择了急流勇退,用最快的速度举家搬离了京都城,京都城中产业也能处理的都处理了,有人落有人起,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是如此。
新的起来了,顾家便慢慢的被人淡忘,然而只有顾家人才知道,顾家从未放弃过京都城这块“必争之地”,那些产业不过是从明面上换到了私底下,可以说只要顾家想要卷土重来,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而她手中的这块腰牌,就是能调动整个京都城的地下商业帝国的信物,有了这块腰牌,她可以随意出入京都城中任意一家挂着顾家商旗的铺子,可以随意支取他们账面上的所有银钱,甚至号令他们做任何事情。
这东西是母亲出嫁的时候,外祖怕母亲受欺负,特意赠于母亲的,母亲是外祖的掌上明珠,这便是给她即使嫁人了仍旧可以做自己的底气,所以母亲说过,她从来不怕父亲变心,因为父亲如果变心了,辜负她,她失去的只是一个男人,而父亲可能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全部,顾家将会与他不死不休。
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永远不会来自于男人,而在于她身后强大的母族。
就像如今宫中最受宠的刘贵妃,她能入宫十数年盛宠不衰,除了美貌,更多的是因为她有一个做镇国将军的哥哥,陛下倚仗刘家,只要刘家在朝一天,刘贵妃就永远不可能失宠。
想远了,江芷萝回神看着她手中的腰牌,这东西母亲一直妥善保管着,所以不可能是丢了被了空大师捡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是母亲特意送来的。
母亲……是知道了纪修然纳妾,怕她受欺负,所以才……托了空大师把这块腰牌转交给她的对吗?
母亲……她……
江芷萝的手有些颤抖,明明当初说了她离开家就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以后不管她是死是活,绝对不会再帮她,可不过才听到她受委屈,就忍不住倾尽全力来帮她。
纪修然纳妾不过才半月左右,消息传回徽州至少得七八天,腰牌能这么快送到护国寺,只能是刚刚得到消息立马就让人送过来的。
她……
江芷萝忍不住掩面蹲到了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透过缝隙大滴大滴的掉落到了地上,痛苦的整个心脏都在抽搐。
她不值得的……
她当初那么决绝的离开家,离开父母,为了一个男人众叛亲离,她都不敢想象当年她走之后母亲明里暗里遭受了多少白眼,多少人对她冷嘲热讽,她如此不孝,如今受了委屈却要母亲义无反顾的帮她,怎么能够……怎么配……
她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