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浮起一丝不自然。
裴晏和略带深意的看了赵姨娘一眼。
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叹了口气,朝白隐迟的背影追去。
行止桥边,裴晏和见白隐迟重伤力竭,走的艰难,于心不忍,上前扶住他。
她的手刚搭上白隐迟的臂膀,眨眼间一个冰冷尖锐的物体抵住了她的脖颈——是方才打碎的玉冠。
“谁教你说的那些话?”
白隐迟试探的盯着裴晏和。
白隐迟虽才十六岁,却已经比文燕这个教养嬷嬷高了一个头,纵使他身受重伤,但是割开她喉咙的力气还是有的,他将裴晏和逼至桥上,身旁是一方荷花池。
她斜眼看那初冬早已谢了的荷塘,残缺的褐色荷叶折腰垂在水面,却不见根,估摸着可以溺死一个人。
不知道抹脖子和淹死哪一个更难受?
“你想往池子里跳?”
白隐迟看穿了她的算盘,语气轻蔑。
“玉奴通水性,你下去了,我便把你救上来,不过那时……就不只是杀了你这般简单了。”
裴晏和欲哭无泪。
裴晏和预先设想过,自己只是一介见识短浅的教养嬷嬷,怎么能有胆识替大公子洗清嫌疑,这必定惹人生疑,但情况危机,裴晏和别无他法,本想着浑水摸鱼,白隐迟却不肯放过她。
她连忙在心中呼唤:玉焚!玉焚!
无人作答。
莫不是只有在金佛面前才能和玉焚联系上?
裴晏和彻底绝望。
大不了就是一死!她破罐子破摔。
“是大公子的母亲!”
白隐迟听完眼中满溢嫌恶。
“我母亲禁足多年,你也不编个合乎情理的理由?”
裴晏和感受着那玉冠碎片压在自己脖颈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已经有血液渗下,与生俱来的对于死亡的恐惧逼迫着裴晏和自救。
“公子你会后悔的。”
白隐迟听言一愣,松了劲。
“后悔?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会后悔?”
裴晏和抓住一线生机,绞尽脑汁开始编织借口。
“公子您也看到了,我方才尽力助您脱险,天地可鉴,我对你绝无坑害之心啊!”
白隐迟不愿听这种废话,有些不耐烦。
裴晏和赶紧引入正题。
“我确实……确实身后有人告知我公子有大难,指点我破局,但是他未曾透露身份,不过……我是见过他的,公子若是想找到那人,留着我还有用处。”
白隐迟垂眸思索片刻,放开裴晏和。
玉冠被随手抛掷进荷花池中,随“咚”的一声沉底之后,裴晏和悬着的心也沉下来,如释重负。
“你说,你对我没有坑害之心?”
白隐迟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裴晏和连连点头。
“绝无二心!”
白隐迟嗤笑一声。
“你若是替我揪出那私藏我衣物之人,我就信你。”
不管三七二十一,裴晏和先是应承下来。
“我必当竭尽全力!”
白隐迟像是来了兴趣。
“两日。”
裴晏和一怔,不解问道。
“什么两日。”
白隐迟大笑,挥袖离去,步伐轻盈,完全没有刚刚的重伤不能行走之态。
“自然是给你两日时间,好让你找个替死鬼。”
只留裴晏和一人站在桥头风中凌乱。
她看着白隐迟的背影,又低头看向那找寻不到踪迹的玉冠。
她原本还同情白隐迟渴望父爱而不得,见他捡起玉冠时还眼睛泛出泪花。
什么劳什子的玉冠!他一早就是预备拾来抹她脖子的!
“两日?谁要你替你找什么内鬼!没心的小白眼狼,你自己找去吧!”
裴晏和不平的喃喃自语,暗自决定要在两日之内找个舒服的死法。
刚在背后说人坏话,裴晏和突然被人一拍肩膀,吓得她浑身一颤。
“文嬷嬷,老夫人有令,在大公子去青峰山之前,每日的抄录功课都不能落下,明日早时还请大公子准时去往偏殿。”
裴晏和转身,一个看着与文燕年纪相仿的嬷嬷板着脸没好气的命令。
裴晏和正愁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这人,这人就头也不抬的离开了。
裴晏和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上辈子只有被人阿谀奉承的份。
今日遭受的白眼数不胜数,还被那赵姨娘打了一巴掌,裴晏和积攒的情绪瞬间爆发。
裴晏和发泄情绪的方式有些与众不同,她喜欢数钱,且只数自己的钱,就算是天大的事,只要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