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意,甚至生理性留下的泪珠,却嗤笑着看着云姝,她便知道是他故意如此作弄,想要看她丑态,看她慌乱,于是云姝话里泛着冷。
“你想不想勒死我,我不知道。”
“但是我现在想勒死你。”
云姝心里本就恼怒,话更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像刀子恶狠狠的朝他袭来。
“纪安澜,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明明知道这样做什么下场,却偏要踩上去试探。怪不得他们不喜欢你。”
“宫女、太监、大臣……你说说他们哪个喜欢你?”
“他们都不喜欢你。”
云姝一一列举着,毫不留情的揭露了事实,“哦对,还有——”
“你皇弟、你父皇、你母后、甚至你母妃都不喜欢你。”
她说到纪安澜母妃时,字眼特意加重了音调,清楚的点出心中的猜疑,“你怀中的玉佩,确定是你母妃专门留给你的吗?当年你母妃若真的疼爱你,会做出那样的事?”
“吞、毒、而、亡。”云姝一字一句撕裂着纪安澜的伪装,企图用这种言语的嘲弄来击垮纪安澜。
“她——是恨你的。”
“不!”纪安澜厉声纠正道:“她没有。”
果然纪安澜双眸里泛着复杂,脸上也没有一开始的无动于衷或是阴冷,只是单纯的重复这再简单不过的话。
“她……她只是太、爱……太爱我父皇了。你不懂。”
“呵。”云姝手中的力道徒然又加重了几分,“真是嘴硬。”
纪安澜听完话,沉默的闭上眼,仿佛脖颈的力道早已不致命。
致命的是面前女子开口说出的那些隐藏在他心里的牢笼。
他不敢触碰、未曾深究。
可如今却被一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残忍的剖了出来。
他想,放弃了。
云姝没看出纪安澜的出神,“我原本以为你是聪明人,知道惜命,如今你这般做法是想一心求死?”
“既如此,我便成全你。”云姝松开手,吩咐阿鸢进来,“带他在帐外跪着,没我的允许,不许帮他。”
“是。”阿鸢领了命令,吩咐门外的士兵架着他出了帐篷,在距离帐篷几米外的西南角落丢下。
不远,她只要出了帐篷便能看见人,也不近,妨碍不了走动巡逻的士兵将领,但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纪安澜这般的惨样。
系统:【宿主,你……冲动了。】
“嗯……”等到帐篷内只剩云姝一人时,她揉着头有些郁闷的肯定了系统说的话,“刚才确实冲动了,没想到他一激,我便说出了那些话……”
系统看出宿主状态不太对,有意调节氛围和她的状态,“哎这不是,纪安澜他也找死嘛,非要掐你,那你还不能骂他几句了?万一真掐死了,咱们不就完不成任务了。”
“对了,宿主,如今纪安澜势力还在,咱们是直接拔干净还是把这件事告知给二皇子?”
“容我想想。”云姝毕竟才来人间一天,也不好直接下决定。
外面咕咕声已渐显,云姝转头望向帐外才发现如今夜幕已挂,天色昏沉,帐篷里的烛火也不知何时被点了上。
原来已经夜晚,过了几个时辰了。云姝便吩咐阿鸢上了餐食,临走时,云姝留下了阿鸢。
“一起吃吧。”云姝拿起紫玉筷指了指备用餐具,“我有事问你。”
阿鸢见推脱不下,又听云姝此言,知道定有要事吩咐她,连忙跪坐,“神使您说,只要阿鸢知道,定知无不言。”
云姝透过微风刮起的帷帐,隐约看到有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跪着,未曾有其他的行为,她缓缓收回目光,迟疑问道:“纪安澜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啊?纪安澜他……”她不知道神使大人为何问这个话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神使的话,想了很久,阿鸢才说了一个形容词,“是一个很冷的人。”
“冷?为何?”
在云姝眼里,她以为阿鸢会说她残暴、凶狠、悲惨、可怜、不受宠……似乎任何一个有些贬义的词都可以套用在他身上,但阿鸢却选择了一个中立的冷,甚至有些褒义。
她不是很理解。
阿鸢在云姝的目光中,紧张的扣着手心,犹豫的解释着:“奴婢以为……宫中的人,都、都不是很喜欢纪安澜。甚至、甚至是……”
“然后呢。”云姝知道阿鸢没有说下去的词语是什么,无非是那些人看不起他、又或者嘲弄、贬低,诸如此类吧。
阿鸢:“然后,奴婢虽与其交集不深,但总觉得他对人对物都是漠视的,所以是冷。”
“那他喜欢什么?”云姝随口问道。
“他……似乎没有喜欢的。这些年来,他身边没有什么女子,也没有大臣愿意去议事,身边的宫女侍卫似乎听说每隔两月便会换新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