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敢吵他们,兀自在院里跟小猫玩。
兴许是早上睡的饱,温婉没一会子就醒了,感觉屋子有些闷热,叫春桃拿了把团扇,掀开帘子出去,走到女儿跟前,一并蹲着。
这只小猫是易曼送给瑜姐儿的生辰礼物,毛色橘黄,蓝眼圆脸矮脚,据说是西洋品种。
瑜姐儿收到礼物时,欢喜得不得了,忙说小猫脸又大又圆,名字就叫团团。
这只猫养了仨月,简直就是个吃货,成日除了吃就是睡懒觉。
不大爱叫唤,但是对圆溜溜的会动的玩意儿,抱有极大的热诚。
团团对温婉手里团扇手柄上串着的玉坠子感兴趣,几度跳起,拼命伸出爪爪,想要逮住晃悠悠的玉坠。
可惜由于天生矮小,受制于温婉的高度,怎么也够不着。
虽然团团生性蠢笨,但非常有毅力,一副不达目的势必不罢休的态度。
温婉索性在团团面前晃动团扇,故意逗它。
团团就这么被吊着,胡子气得一抖一抖。
容珩醒来,见床边温婉不在,眉间蹙起几分不悦。
她自个儿说要他陪,可她人呢?
葛公公呆在容珩身边这么多年,容珩生气的表情,他立刻瞧明白了,垂眼道,“夫人在院里跟瑜姐儿一块逗猫呢。”
容珩眉间的不悦疏散了些,一撩袍子起身,大步走出堂屋,一眼就看见娘俩身穿同色系的月白褙子,就连蹲着逗猫的姿势也一般无二,光瞧背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娃娃。
时而瑜姐儿咯吱乐得不行,载到在温婉怀里,猫儿也巴巴的黏住她的脚跟磨蹭,转来转去。
他站在门槛外,忽然心头涌上些许暖意。
倏而想起许多年前,容珩例行成人礼的那一晚,他对未来的妻子有过想象。
想象中的妻子,在外人面前笑容恬静,性子柔顺,在他面前娇憨恣意的像个小女儿,时时刻刻依赖着他,在他出外驰骋沙场时,能和母亲一般,对他牵挂关怀。
再看温婉,除却家境,完完全全的符合了他对妻子的所有想象。
容珩恍惚着看温婉的背影,起初那点子对家境的介意,早就消散到千里之外了。
不知何时,猫儿看到了容珩,喵呜两声,迈着优雅的步伐,到了他跟前,娘俩的视线,随着猫一起过来。
温婉讶然的看见,那个冷漠的男人,他英俊的脸庞上,竟浮现了一层极为难得的柔情。
*
岁月悠然的走了又走,齐王府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平静。
又到日常家宴时。
温婉平时呆在静思居,日常看看账本,陪陪女儿,偶尔外出拜访见见好友易曼,又或者去找婆母坐坐,日子简直不要过的太自在,可一想到又到见那些妯娌姑子,她真是每逢家宴备头疼,索性次次都摆烂。
一次次摆烂倒是发现,妯娌似乎也不太为难她了,仿佛她是个庭院里摆着的灰色大石头,只觉无趣。
如此一来,温婉倒生的清静自在。
春桃挑了两件衣服,一个是艳红色,一个是淡绿色。
温婉可不想一去家宴就成为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风暴中心,纤纤玉指毫不犹豫的指了淡绿色。
她也给瑜姐儿挑了身淡绿色的,娘俩穿母女装。
等到梳妆完毕,娘俩手牵手走出来,便看到容珩竟然也穿了一身青色的常服。
葛公公笑道:“今儿这碧色真养眼哪。”
听这调侃,温婉摹的耳根子微微发红。
容珩倒是没接话。
车舆到了,他依旧是伸手扶着温婉上车,夫妻俩对坐,瑜姐儿许久没见到父亲,犯了黏糊劲儿,便挨着容珩,眨巴眨巴着她那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道:“父亲,我想要小白兔。”
女儿撒娇的奶音,换谁都拒绝不了,自然包括容珩。
他用粗粝的手掌摸摸女儿的头,点头道:“一会儿让葛公公买两只回来,一只黑的,一只白的,如何?”
对于有求必应的父亲,瑜姐儿开行的抱住容珩,往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容瑜最喜欢父亲了。”
温婉见状,抿了抿唇。
车舆停至门口,夫妻俩一同下车。
温婉甫一抬头,便见赵韶云迎面走来。
她今日模样奇怪,素日里的精致的妆容没了,形容十分消瘦,眼圈微红,神态憔悴。
人到跟前,赵韶云突然盈盈朝温婉拜倒,声音里满是哭腔。
“七弟媳妇,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