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斋一过,灵山主持便来请他们和舒王妃一起讲经说法。
主持法号慈云,掌管白寒寺四十余年,一共三百号参禅悟道的僧人,底下还有驻守佛门的十八铜人。
舒王妃、舒青青、赵韶云等人来的早,也就容宁起的略迟一些,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便坐到了温婉身边。
万千佛法,离不开梵音低诵,众人虔诚,跟随慈云主持,跪坐念经,唯有听得容宁昏昏欲睡。
临近中午,总算结束。
舒王妃笑道:“慈云主持说有十八铜人的表演,你们看吗?”
容宁听说十八铜人肌肉魁梧,身姿矫健,很是有兴趣,主张道:“这也是慈云主持的心意,自然是要看的。”
容宁目光撇向温婉一侧,却见温婉依旧淡然。
她很清楚,容宁仗着有齐王的宠爱,不光招了上门女婿,听说私下时不时也调戏小厮侍卫等,如今有现成的十八铜人,容宁怎么舍得放过这等好戏?
慈云主持拍手,随即门外走进一列整齐的铜人,他们的上半身不着寸缕,涂满金粉,下身只穿着一条咖色灯笼裤。
舒王妃遂了容宁的心思,也就看看所谓的十八铜人。
十八铜人摆出三角阵型,威武的齐声大喝。
为首领头的铜人虽然光头,腰长腿长,六块腹肌在镀金的加持下像是金色的鹅卵石。
容宁眯着眼看领头铜人耍棍。
其他的几个也不差,动作齐整,利索干净,与领头的铜人配合的相得益彰,咻咻甩棍,棍砸到地上,发出啪啪声响,比起令人困倦地念经诵读,这种热血沸腾的表演,才让容宁坐直了身子。
“好像招来当男宠。”
容宁朝温婉身侧略靠近一些,欠着身,与左侧的赵韶云小声聊。
赵韶云:“你想要便收了。”
容宁:“不着急,我再看看,不过这确实比我家那口子要俊俏。”
她转而又冲温婉眨眼:“你觉得俊不俊?”
温婉委婉道:“表演很精彩。”
容宁本欲温婉说出些话来,好让她挑拨跟七弟的感情,可惜人家没接茬,只得算了。
表演结束,众人齐声鼓掌喝彩。
温婉允茶润嗓,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座的各位,舒王妃神色平和,赵韶云、孔夫人安安静静,陈侧妃她看着容宁笑脸吟吟。
见陈侧妃在看容宁,舒王妃道:“此次求子,你要诚心,王府上下,可都盼着你有信呢。”
陈侧妃年过三十仍然没有子女,这是齐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舒王妃拿出来明显是想刺痛陈侧妃,陈侧妃倒也不气,听了权当个屁,回以笑道:“孩子这事儿不着急,倘若生了个蠢货遭人嫌弃,也不是什么好事。”
舒王妃牙根都咬碎了,面上却仍保持着端庄:“子嗣一事,有总比没有的好,多多益善更好,你回去了多跟张美人走动走动,好沾沾她的福气。”
这时,身着灰袍的小沙弥走了进来,敛眉低眼地垂头,道:“午斋好了,请各位随我去用斋。”
容宁兴致阑珊。
毕竟僧人吃素,连同早晨的斋饭,全然都是素菜,容宁盯着盘子里的豆腐叹嘞会儿,筷子一推,径自不想吃了。
“容宁,不许浪费斋饭!”
容宁被舒王妃训斥,只得悻悻得同赵韶云诉苦斋饭难吃。
赵韶云吃得倒是习惯,神色淡淡道:“我挺喜欢清粥小菜,你何必又跟斋饭生气。”
容宁神色诧异,不可置信:“这也能吃得下去,你真是变了!”
赵韶云不可置否的淡笑,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怎么能不变,呆在白寒寺她的心能静下来,真觉得挺好。
“好了,你就忍忍,你不爱吃就给我,最多也就半个月,等你回去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赵韶云还是哄了哄娇气的容宁。
容宁不肯吃,又怕浪费,就把斋菜分给赵韶云。
舒王妃看到容宁的举动,一脸无奈,不再说什么,女儿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这般任性,再怎么管教也没有用。
虽然容宁能把不想吃的斋菜都分给赵韶云吃,但是,在难吃的斋菜与挨饿两者之间,容宁选择了后者的结果,就是饿得头晕眼花,看红漆桌子都想当成红烧绕,给抓起来往嘴里塞了。反而赵韶云,吃了两份斋菜有些撑,犯了食困。
等车津下山回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容宁看。
容宁小时候也吃叫花鸡,虽然没多大喜欢,但比起斋菜也好了不少,赶紧趁舒王妃不在的时候,大快朵颐。
午后日头愈发亮得人眼睛发晕,便各自回院子歇饷。
温婉方侧躺在塌上,才见容珩回来,杏袍上满是灰尘,隔着老远她都闻到了股酸味,他一进来便叫娇杏准备纸笔。
温婉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他没说也不好问,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