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肢体,有些是和她一样的青白色,但更多的人连皮肤模拟都没做,直接就是带着严重磨损痕迹的陈旧金属色。
先进与落后,奢侈与贫穷,在这个城市里融为一体而又泾渭分明。
出于谨慎的习惯,她没有走太远,这个地区道路比想象的更加复杂。她看似闲逛,实际上走过的每一条路都迅速形成了地图,牢牢地刻在脑子里。
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基本达成目标的晏随选了条最短的路径回家。
在家门前的巷口,她迎面碰上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红通通的酒糟鼻极其显眼,一股劣质酒精腌入味的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不管在任何时代,臭气熏天的酒虫都是令人厌恶的。
她皱着眉,正想侧身避开,好死不死一阵穿堂风吹掉了她的兜帽,下意识抬头的晏随和酒鬼男对上了眼。
原本醉得睁不开眼的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猛地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眼中的兴奋和贪婪展露无遗。
晏随没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脸色一沉,目光冷厉地直视对方。
视线相接的一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人在看她那只金色义眼,他想要将这只眼睛据为己有。
她猜到这只眼睛应该值点钱,可到底有多值钱她不清楚。
但现在她明白,这只眼睛足以让一个贫民区的烂醉酒鬼瞬间清醒。
只不过这个酒鬼碰上了晏随,上辈子的她满世界奔波,去过不知道多少贫瘠、战乱的地区,那种地方从来不缺少浑浑噩噩混日子的酒鬼,而她也很擅长对付他们。
这种泡在酒精里的老男人通常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他们只敢欺负看起来比自己弱小的人,一旦你的气势强过他,他就会像个怂包一样自动滚开。
晏随目光森然锐利,透着一股战场上磨砺出的狠劲,她这具新的身躯,超过一米八的个子,修长挺拔,看着力量感十足,光是体型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压迫感。
掂量了一阵,大约觉得自己没什么胜算,酒鬼男终究还是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从她身边绕开。
但系统并不打算放过这个人。
“杀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晏随耳边响起,仿佛恶魔低语。
???
晏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系统:“他刚才想要你的眼睛,潜在危险应当被消灭。”
——对于系统这稍显极端的脑回路,晏随属实有点震惊,这家伙多少是有点暴力疯批在身上的!
是,刚才那个人一开始确实不怀好意,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她不反对有仇报仇,但在没有任何实际冲突的情况下剥夺生命,这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论迹不论心,要是单纯因为想法杀人,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活着了。
晏随站在原地没有动。
系统也没有催促,只是沉默地等待着。
正在僵持之间,晏随突然觉得有点烦躁,她猛地握紧拳头,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了上来。她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转身追上那个人,然后干净利落地拧断他的脖子。
——是系统在试图穿透她的意识屏障,控制她的思维。
晏随很火大,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操纵她的想法,更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
本就一直隐隐作痛的脑子,此时痛感更加强烈了,眉骨和太阳穴一阵突突发胀,眼前凌乱的色彩和画面交叠出现,脑子里像是有好几种声音在打架一样,把她的思维搅得乱七八糟。
只不过是个寄生的意识体,居然妄想凌驾于宿主之上,反了天了。
“妈的,给我停下。”晏随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愤怒的情绪被点燃,精神力陡然高涨,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试图入侵的意识被猛然压倒,涌动的杀意也如退潮般瞬间消散。
直到男人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巷子,晏随的脚都钉在地上,一步都没挪动过。
“你想干什么?”她冷冷地质问系统。
“看你不愿意动手,帮帮你而已,只是没想到你意志还挺坚定。”系统语调仍然冷淡,但声音却微弱了许多,显然被这一下精神力反击砸得不轻。
“该不该动手,我说了算,别指望我什么都听你的,也别在我脑子里搞什么小动作。”晏随不悦地回怼。
“切,随便你,既然你不想听我的建议,那你就试试自己在这个世界独自生存吧,祝你玩得愉快。”
留下一句刻薄的讥讽,系统如同消失了一般,再没说过一句话。
独自求生——
呵,或许这在系统眼里算是一种威胁,但在晏随看来,有没有帮助她根本无所谓。
无论在哪个世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依靠谁。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说到底谁都不如自己可靠。
更何况系统并没有真的消失,晏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