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贵妃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真是皇家下的手么？”不知谁大喊一声，话题又重新被拉回。“太祖利用完贵妃一家就过河拆桥，此番实非君子所为！实在愧对贵妃！”
“贵妃当真是狐妖吗？我觉得不像啊……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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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老头似乎看惯了这场面，脸上无甚波澜，只是清了清嗓子自顾自继续讲：『当年世人一再相逼，作为夫君，太祖不忍让贵妃伤心；作为天子，又不得不顾及民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为了保住贵妃，还天下人一个交代，太祖暗中授意当朝国师给狐族种下一种短命的诅咒，将贵妃一人排除在外，这便是狐族在短短一年之内灭亡的真正原因！』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杀她一家这还叫不忍让她伤心？贵妃自尽的原因恐怕就是知道了真相！”
“那可是九黎的开国功臣啊！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太祖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寒心！”
“杀她一族留下她一人又有何用？让她如何再能苟活？给不起她正宫之位，又无法护她全族周全，当年何必招惹？天女实在瞎了眼！”
台下看客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愤怒声瞬息如狂风般席卷整个酒楼，沉睡的正义似乎终于迎来爆发，在人群中肆意蔓延。崔繁站在二楼栅栏边看着楼下争来争去，一言不发，脸色沉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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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了？”
身后的冷酒察觉不对，屋内燃香缭绕，袅袅青烟如薄雾般将崔繁包裹其中，她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恐怕身体都要僵硬麻木了，于是出声提醒。
崔繁瞬间回过理智，无视了脑海中恶魔系统的蛊惑，一把扯过清茶的胳膊厉声问道：“今日说书先生讲的这出戏，你先前可有听过？！”
“没有，这出戏，奴婢先前从未听过。”
见冷酒信誓旦旦，崔繁缓缓地转身，垂下眼眸，突然噗嗤冷笑一声。笑意渐盛，冷酒看见崔繁突然扶着轩榥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角落下泪花，五官扭曲，起不来身……
那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疯狂，冷酒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崔繁……
“连国师下诅咒这么隐秘的事都讲得这样贴合，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
那头的崔繁还在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偏执，冷酒突然庆幸，幸好此刻清茶不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会被吓坏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的腿都跪到失去了知觉，才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冷酒，去查！”
崔繁已经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平日冷漠沉稳的样子，只听她吩咐道：“这个故事不可能是说书先生自己编的，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背后一定有人故意指使。你去，把真正的来源给我问清楚。”
崔繁犹豫片刻，又突然改了主意：“不，你把那老头叫上来，我要亲自问。”
“是，小姐。” 冷酒并未多问，躬了躬身子就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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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沉，店小二在酒楼四周挂起红色灯笼，崔繁的包厢内也送来一盏。
楼下的艺人们舞姿婉转，一曲曲悠扬乐声如流水般汇聚而至，酒香四溢掺杂着调笑声此起彼伏，酒楼掌柜数钱数得手发抖，还在一个劲儿的吆喝。
崔繁嫌吵，命令清茶拉上帘子，自己则躺在红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可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冷酒依旧不见踪影。
等得不耐烦了，便让清茶去找，谁知清茶刚开门就看见一团黑色身影扑面而来！说书的老头被人一脚踹了过来，吓得她连连后退。
“姐姐？”
门外的冷酒带着一身寒气，衣襟上沾了些泥渍，袖口有一道明显的划痕，明显是刚跟人动过手，她拍了拍身上灰尘整理一番才走进门来，呼吸有些急促。
崔繁看到趴在地上的说书先生，一愣。
“小姐，说书先生被奴婢带来了，他想跑，所以花费了些时间。” 冷酒将门带上，提起地上的老头将他拖到崔繁面前。“这老头甚是可疑，瞧着是个文弱说书的，没想到他功夫好的很！”
功夫不错？崔繁挑了挑眉道：“你能把他抓回来，证明你也不错。”
“谢小姐。”冷酒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扭捏，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