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才能与她长久。
外室已经点燃炭火让整个洞穴更热,已经换过衣衫的如月见到周暮春如此,心下一惊,忙找出柔软的毯子搭在姜姒身上。
“王上,可要奴婢服侍?”
“去煮些热汤。”
如月福了福身下去,无意看了一眼,只见周暮春小心翼翼将姜姒放在腿上,拿着毯子轻轻擦拭她的湿发,一举一动皆是柔情。
上一世他便知晓,姜姒酒品不好,这才将其头发擦半干,人就哼哼唧唧起来。
“热……你别碰我……”
姜姒双手用力推他的手,可惜醉醺醺的力气不大,倒像是故意触摸一般。
周暮春轻叹道:“头发未干,醒来头又要痛了。”
姜姒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浑身热的难受,随手扯开搭在胸前的毯子,扔到一边,而后叹息了一声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冷之物上。
周暮春哭笑不得,腰间挂的小小玉珩何德何能,竟被她如此对待。
“姒姒,莫要动了。”
姜姒充耳不闻,咂咂舌,嘟囔了几句,耳鬓边的长发跑到了身后,露出原本被遮盖的耳朵。
周暮春怔了怔,手指在她莹白如玉的耳垂上捻了捻,上头原本没有耳洞,为了代替姜玥来齐,她在赵王等人面前亲手用针戳破。
她最怕疼了,却敢如此作为,定是被那些人胁迫。
她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有换来旁人半分善心。
而他做了那么多准备,甚至早早就把如月安插在赵宫中,却漏了她自己。
周暮春蹭了蹭她的脸颊:“姒姒,都是我的错。日后我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你半分。”
“不要……”
姜姒羞恼的推开他,慌乱之间手掌还落在他的脸颊。
周暮春身体一震,那句“不要”在他脑海中翻涌,他垂眸看向躺在塌上的人,只见湿漉漉的杏眼微微睁开,泪珠滑落到毯子里,似在看他,又似透过他看什么人。
一时间周暮春思绪错乱,他都能重生归来,那她呢?
上一世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她定是不肯原谅。
周暮春声音沙哑:“姒姒……你……”
“好疼……”
她神情悲怆,右手紧紧捏紧胸口的位置。
“姒姒……”周暮春将她搂在怀里,急声问道:“哪里疼?”
姜姒轻摇着头:“……好疼……”
周暮春朝洞口大喊了一声:“孔梵,快进来。”
片刻,头发半白,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拎着药箱急匆匆赶来:“王上,臣来了。”
在看到周暮春脸颊之时,虎躯一震,还未开口便被其喊道:“莫要多礼,快来看看姒姒如何。”
孔梵顾不上多想,直接把起了脉,沉思片刻:“没什么大碍啊。”
“再仔细看看!”
孔梵收敛好神情,仔细研究,最后还是摇摇头:“自六年前给这位贵人治疗,期间也未断过药,贵人身子早就好了大半,不可能突然生疼,臣猜测……”
六年前,王上突然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令其潜到赵宫中为一人看诊,他与班若皆师承洛申,让他为一妇人看病,真真是大材小用。
为其看了六年,也将她的身子养了六年,身子早就好转,何来生疼一说。
周暮春不耐烦瞥了一眼:“直说便是。”
“臣猜测贵人乃心疾。臣只能治病症,治不了心疾啊。”
“孤知道了。”
“那臣……告退?”
“等等。”周暮春捏了捏眉心:“再为姒姒配一副醒酒药,切记药性温和,不可伤其体肤。”
孔梵不由得咂舌。
他跟随王上多年,就连王上自己喝醉也只是用冷水清醒,哪里用过什么醒酒药,也就此女能得王上如此对待。
“还不快去?”
本想问问王上脸上伤势如何,听到这话,孔梵只好叹了口气:“老臣即刻去。”
榻上之人没了叫疼的声音,只安静的趴在榻上而眠。
周暮春折身去了衣柜取出贴身衣物,目光又落在她身上:“姒姒,莫要怪我……”
不愧是浮光酒。
酒香悠长,就连做的梦都让她快活的很。
她又梦到了那个男人,没再和以前一样惧怕不已,反而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姜姒神清气爽的又喝了一碗戈渊菇汤:“怎不见周内官?”
往日无论何时何地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周内官,此刻却没了踪迹。
想到王上的话,如月只好撒谎道:“周内官为采戈渊菇,不慎掉下山崖,好在周遭有藤蔓遮挡,身子已无大碍,只是……”
山崖如此之高,落下去身子定然会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