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怕是不能随意外出。
司宁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惑:“妾身有王上御赐腰牌,王姬若想见妾,着人通知一声,妾身便可进宫。”
姜姒失笑道:“司娘子客气了,以后之事还是以后再商议,今日不聊那些。”
她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可随时召见司宁,也并不想平白允诺与人,又失信于人。
有王上在,司宁自然不敢多言。
姜姒忽而好奇问了句:“司娘子会使剑?”
剑舞宛若惊鸿翩若游龙,若说不会使剑,姜姒万万不信。
司宁莞尔一笑:“舞者,武也,妾虽比不上上战杀敌的将士,却也有几分武艺傍身。”
人与人大有不同,姜姒虽身在宫室却每日为了生存度日,长大后也被逼走上自己不喜欢的路,而上官将军和司宁都是女中豪杰,她们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自己的人生,而这些便是她羡慕的地方。
若能得王上恩惠,姜姒真想每日见见这些奇女子。
姜姒垂下眸子掩盖中情绪。
似是察觉她情绪不佳,得王上点头,司宁破天荒的讲了不少曲觞坊内发生的趣闻。
此等秘闻,本是不被人所知。
果然王姬笑的开怀,王上唇角亦沾满了笑。
“司娘子,时间不早,吾该入宫了,我们有缘再见。”
司宁一怔,很快笑道:“妾身在此恭候王姬。”
周暮春先送姜姒上了马车,又折返了回来,司宁还站在方才的房间未动,见他来此,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姒姒很喜欢你。”
姒姒?
司宁这才反应过来,此名讳乃赵王姬:“臣惶恐。”
周暮春坐在矮塌之上,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敲片刻:“明日起,入宫陪她几日。”
“诺。”
周暮春又道:“多与她讲一讲城中趣事,其他勿多言。”
司宁不敢不从:“诺。”
再抬眼,周暮春身影已经远去,司宁猛然松了一口气,此时发觉后背冷汗淋淋。
侍女小心的扶起她:“娘子,可要备水?”
司宁点点头没有多言,实则她喉间沙哑,已经说不出话来,果然每与王上见上一面,她能少活几日。
马车缓步前行,姜姒心胸开阔不少:“司宁竟如此平易近人。”
若被天下人知晓,怕是会惊掉大牙。
周暮春从袖口拿出手帕:“王姬耳边多了丝细汗。”
姜姒接过手帕随意的擦了擦,而后放在手中把玩:“周内官,多谢你。”
这一路要不是周暮春,她的衣食住行皆不会好过,更妄论能见这么多新鲜事务和人。
自是有王上之命,周暮春也可不执行,可他做的很好。
姜姒不是粗心之人,相反在宫中如履薄冰的生活养成了她猜忌的性子,这才对周暮春越发感谢。
周暮春眼中神色微暗:“王姬想见王上吗?”
来之前赵王便嘱咐过,得王上召见才可见,不得召不可随意妄为。
她的身份有问题,即便一路上听了太多天子的传闻,她依旧惧怕。
“王姬不必忧心,今日入宫后,奴才先去面见王上,待王上下诏,奴才陪王姬一道便是。”
有他在,姜姒确实安心不少:“如此,多谢周内官。”
每日戌时,宫门便会落锁,今日竟灯火通明。
周暮春挑起车帘让她看的更清楚。
只见宽敞的道路两旁,站着一排排手持火把的护卫,一个个囧囧有神,目视前方,仿佛在举行什么重大的仪式。
周暮春为她解惑:“听闻王上特意下令,只为迎接王姬。”
如此大张旗鼓,怕明日天下人皆知。
姜姒大吃一惊:“可会召见吾,吾届时该如何说,如何做……”
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的脑子乱如麻,俨然忘记了宫内所教不能在人面前失态。
姜姒双眼微红,怯怯的看着外头的护卫,而后又望向周暮春,似乎将他看成可以救命之人:“吾若是行错礼,说错话,王上会不会……会不会剥了吾的皮,悬挂在城墙之上?”
入城的时候她并未见到城墙之上有被剥了皮的尸首,可那些传闻应当不会有假。
她怕疼,若是直接赐死还好,若是……活生生被剥皮抽筋,想到此,姜姒打了个冷颤。
前些日子姜姒在戈渊山醉后曾吐露过他的名讳,他疑心,其中也试探过几次,都被她遮掩了过去。
他原本打算今日召见姜姒,再温柔小意为之,定能俘获其心,可眼下姜姒如此惊恐,根本不适合相见。
急不得,且再等等吧。
周暮春心中暗潮汹涌,面上却依旧温和。
“王姬莫慌,未见王上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