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便出去,难道是要我陪你一起?”周从慎不解。
祁灏起身走到周从慎身边,向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座椅,道:“你替我在这里,母亲或是旁的什么人来了,你就去床榻上睡着。”
“祁灏,”周从慎皱眉,“你要我扮成你在这里替你?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让你的小厮来做?”
“他们不够机灵,母亲若进来,我怕他们露了马脚。”祁灏笑道。
他今日分明是心情极佳,周从慎此刻恨不得剜出自己的眼珠子,为何自己方才没发现,又恨不得砸断自己的腿,为何真的会来见他。
周从慎问道:“你是不是要出去见她。”
“是。”祁灏干脆地应下了。
“你暂且还是先不要胡来,”周从慎倒吸一口冷气,“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但眼下还不是时候,你至少要等姜月仪平安产下嫡子,否则你让姨母……”
“我们早已经见过许多次了,”祁灏打断了周从慎,并不打断对周从慎隐瞒什么,只是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我已囿于疾病多年,如今终于好些,我不想再束缚自己。”
周从慎被他坦白的话语震住,愣了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道:“其实你自小就是极向往自由的,我只不过没想到,你竟执拗至此,我都自愧不如。”
祁灏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周从慎作为表哥时常来陪他玩耍,只可惜很多时候只能是祁灏看着他们那些孩子玩,每当看见祁灏苍白的小脸上失落的神色时,周从慎也很难过,但孩子毕竟只是孩子,他不可能放弃自己嬉闹的时光去陪伴祁灏。
祁灏掩唇轻咳一声,道:“早前我确也是不想麻烦你的,让小厮扮做我也就是了,但眼下月仪已经有所察觉,我怕她生气,真的闹出去就不好了。”
周从慎默了默:“你是打算一点都不和姨母说了?”
“母亲原本就嫌弃蘅娘是庶出,如今蘅娘守了寡,依母亲的性子,绝不可能再让她进门,况且我也不想她做妾,她只能是我的妻子。”
“姜月仪倒也可怜。”
“能给她的我都会给她,除此之外再不能够了,算是我对不住她。”
周从慎没有再说话,半晌后才挥挥手:“走吧走吧,早点回来。”
“多谢表哥成全。”祁灏笑着对周从慎做了个揖,不等周从慎回应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有兴安在前面带路,祁灏轻易便出了承平伯府的大门。
走到大路上,耳边是四周纷杂吵闹的声音,祁灏只觉神清气爽,因他一向体弱,冯氏便很怕有什么动静惊到他,府上到处都是小心翼翼的,祁灏平日虽不说,但他却是头一个感到不痛快的,每每一到外边儿,才能觉得活过来了,可惜冯氏也管束着他,很少让他出门。
祁灏在街边的小摊贩那里买了一点小玩意儿,最后是兴安催促了,他才意犹未尽地往城南那边去了。
轻车熟路地进了一座宅子,才入得大门,便有一样香香软软的东西往他身上贴了上来。
祁灏心里霎时一软,将来者的手紧紧捏住,另一手又将自己方才在街上买的糖葫芦递到对方手上。
那人一早看见祁灏来,一双眼睛已笑成了月牙儿一般,这下捏着糖葫芦,更是忍不住笑得如银铃在响似的,一张圆脸也红扑扑的,就像手上糖葫芦上裹了糖衣的山楂。
祁灏摸了摸她的头。
这就是他的表妹苏蘅娘。苏蘅娘是祁灏姑父的妾室所生,实际上与祁灏并无血缘关系,但幼时也每常跟着嫡母过来伯府,一来二去便与祁灏相熟起来,她为人又伶俐活泼,开朗明快,别的同龄人都嫌弃祁灏身子弱,厌烦带他一块儿玩,只有苏蘅娘待祁灏与一般人无异,总是在他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
苏蘅娘就是祁灏童年与少年时,穿透阴霾黑暗的一束光。
只要看见苏蘅娘,他的心里便只剩下欢喜。
祁灏一边与苏蘅娘相携走到里面,一边看见苏蘅娘已经咬下竹签子最顶上的那颗山楂,“咔嚓咔嚓”地在嘴里咀嚼着,便柔声道:“吃慢点。”
苏蘅娘侧过头来看他,嘴角挂着极细小的一点糖碎,祁灏伸手便为她拭去。
苏蘅娘有些不好意思,挽着祁灏的手又紧了紧,小声道:“我最近正想吃酸的呢!”
闻言,祁灏目光中的笑意便更藏不住了,等二人在屋内坐下,遣走了服侍的人之后,祁灏便道:“你且再耐心等几日。”
“还要再等啊,”苏蘅娘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落在祁灏眼中又多心疼了几分,但旋即她又道,“没关系,等都等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和你绑在一处的。”
祁灏无奈叹气,却丝毫不见责备怨怼,只道:“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呢?”苏蘅娘眨了眨眼睛。
祁灏马上便接着道:“她想要的我会给她,除此之外,她不会再多得到半分。”
苏蘅娘又笑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