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捆在手上,拼命的用力拉,才拉回了一点又一点。
对方也不甘示弱,更加使劲,我似乎看见对方就站在防盗窗上,整个人一下又一下跳起来拉的身影。
此时,绳子紧紧地缠绕在我的皮肤上,勒出了一道道红色痕迹,而左手的伤又未痊愈,为了这一口吃的,我只能咬紧牙关,忍受疼痛战斗到底。
在僵持了一分钟后,绳子再也坚持不住,在绳结处断开,我重重的往后摔倒地上,但对方摔得比我大声得多,因为他的整个防盗窗都在震颤。
我起身刚想朝楼下骂去,这时整栋楼都响了起来。
咆哮声随风而至,丧尸大军降临。
“嘭,嘭嘭,嘭嘭嘭......”
一声声锤门声粗暴有力,如同地狱之门被撞击,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每一下锤击都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仿佛无数被诅咒的冤魂,在挣扎着冲进羸弱的人间。
只听咣当一声,是地狱之门被撞碎到墙上,丧尸开始屠戮人间。
楼下那痛入骨髓的喊叫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隔着一层地板,我似乎也感受到楼下传来的阵痛,如同被针穿进脚底扎入我的心脏一般。
想必在他大口吃着面包的时候,绝然没想过这将会是他的断头餐。
两个面包害一条性命,我觉得过于残忍。
但万一死的是自己呢?我赶紧遏制了泛起的圣母心。
果不其然,这时房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声音沉闷如鼓点,只稍逊于楼下,却足以震颤心头。
受惊的柔儿想捉住我的手臂,我无暇顾及,两步就走到房门前做好抵挡的准备。
在经过一分钟的持续敲击后,一块铁皮掉到地上,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响声。
丧尸们似乎被这声音所激怒,立刻变得更加狂躁和凶残。
它们不顾一切地挤压、推搡其后的阻挡物,并呼啸着发出低沉而病态的嘶吼。
没有东西顶住的上层物品,在这一刻显得摇摇欲坠。
我于是把半个身体趴在上面,双手顶住两边墙壁,脚蹬紧身后床沿。
即使这样,我依旧架不住丧尸的猛烈冲击。
终于,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柔儿伸出了援手,用她那娇小的肩膀一同承担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丧尸竟全都离开了。
我望着柔儿诧异不已,感觉此刻她就像救世主一样,全身散发着圣光。
喘息间我回过神来,才听到原来是隔壁楼有人在不停地敲击防盗窗,并大声的叫嚷着,把丧尸全都引了过去。
直到隔壁楼层震动,我知道我又逃过了一劫。
我满头大汗的瘫软在地,向一旁的柔儿露出微笑,她却面无表情的坐回到床上。
看着眼前混乱的杂物,又看向阻挡丧尸视线的白色被单,我陷入了茫然。
晚上,老霍向我发来消息,我这才知道是他救了我。
他说他目睹了我在窗口争抢的事情,不等我痛恨楼下强盗,他立即转过话题又得意的吹嘘,说他七百块的自家公寓房门固若金汤,我明白他这是在宽慰我。
这次我应承他的牛皮,以此作为答谢。
我走到阳台,盛了两碗粥,将浓稠的那一碗递给柔儿。
她只吃了一口,然后匆忙跑向厕所呕吐。
我站在门口,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开始哭泣起来。
“宋云明,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无能吗?你欺骗我进来,难道感到很自豪吗?”
见我沉默不语,她的声音充满了烦躁,“这两天来,我一直吃不饱、睡不好,甚至连哭都不能大声哭,连活着也都无法保障,我真的受够你了!”
“我已经告诉了我的男友,他说明天就会来救我。”她用手抹去泪水,语气变得坚定,“从这一刻开始,你别想再碰我一下。”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明白她不再是在求同情,而是真正对我充满了怨恨。
整个晚上,我坐在房门后的杂物堆上,看着床上那位对我无比嫌弃的女人,彻夜未眠。
在她眼里,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是个废物了。
我比不上她跪舔的周公子,即使我以命付出,她感到的反而是我生命的低贱,尊严的卑微,在她这高贵的女人看来,我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我对她付出的越多,换来的是她对我更加的厌恶,更加的恶心......
曙光忽然降临大地,对岸的玻璃幕墙把希望反射,在这一间略显光明的“鬼屋”,我忽然感到一种解脱。
造物主把生命赋予给了我们,意义不在于命运,而在于我们。
与这相比,那女人算得什么?
想到这,我恍然大悟,知道要有所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