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衣服湿了,好难受。”
而且,这件内搭裙是雪纺布料,现在被汤水一浇,完全贴合在她身上,连内衣的形状都显露无疑,让她有些难堪。
纪臣将风衣脱下,罩在她身上,随后一言不发地拥着她快步回到车上。
车开到酒店前,姜晴被身上黏腻湿哒哒的衣服弄得心烦意乱,丢下一句“谢谢”后,匆匆拉开车门往下跑。
下一瞬,另一边的车门也被关上。
“送你上去。”
姜晴狐疑看他一眼,纪臣下巴微扬,点了点她肩头披着的黑风衣,言简意赅:“衣服。”
姜晴翻了个白眼。
她才不信,这人衣服这么多,什么时候一件风衣也这么稀罕了。
但她更急着回去洗澡换掉身上的脏衣服,也懒得和他争。
进了房间,她将风衣扔在玄关的柜台上,快步走进浴室,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今天谢谢了。走的时候帮我关一下门。”
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不请自来、大剌剌躺着的人,姜晴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走?”她皱着眉头看他。
纪臣却双手交叠枕在头下,和进了自己房间一样,没有半点不自在。
他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不是说要拿感冒药给我吗?你不在,我怎么好翻你东西。”
姜晴翻了个白眼,嘲讽他:“之前拿我手机把自己从黑名单拖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有边界感。”
说罢,转身朝摊在角落的行李箱走去,翻出两盒药递给他。
“快起来,衣服都没换躺床上,脏死了!”
她伸手拉纪臣,可男人的重量就像铁,纹丝不动。
纪臣饶有兴趣地问:“换了衣服就行?”
又被这人抓住话柄套话!
姜晴在他身上吃够了口头上的亏,这次再不上当,紧紧闭着唇,坚决不搭理他,只是两只手都用上全力,要把他拖起来。
本来洗完澡她的皮肤就因滚热的水被晕染成了粉红,这会儿脸颊气鼓鼓的,颜色更深一点,像个沾了露珠的水蜜桃。
纪臣见她这副炸毛样,轻笑出声,见好就收不再招惹她,顺着她的力道懒洋洋从床上起来,转而扣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姜晴警惕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去掰他的手指,“你想干嘛?”
自己的额头立刻被人重重地弹了一下,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能干嘛?思想纯洁点行不行?”他扯过吹风机,下一秒,嗡嗡的噪音淹没了他的吐槽。
“懒死你算了,还是和以前一个臭德行,连头发都懒得吹。”
磨蹭这么久还是一眼被他看穿,她有些恼羞成怒,但风筒吹出的暖风和他指腹落下时温柔的触感,瞬间让她说出的话软了三分:“因为真的手酸啊。”
之前被人劝着喝了那样一大杯酒,现在后劲上头,她现在身子暖洋洋的又晕乎,直犯困。
就是平时,她也很讨厌吹头发,一直都是。
因为本身头发多,又密,每次她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吹干。
和纪臣在一起后,这活基本就被他包揽了。
这人特别喜欢她这头长发,尤其是在床上,用到他最爱的某个姿势。
有次他兴头上来,不管不顾闹得特别晚,她困得恨不得粘床就睡。正不耐烦地吹着头,结果始作俑者等她间隙还能躺在床上抽空看个球赛,顿时心里不平衡,恨恨走过来将吹风机扔他手边,要他好赖帮帮忙,收拾下自己弄出来的残局。
纪臣低低的笑声在房间里漾开。他将手机丢开,起身将她摁在床边坐下,恶劣地戳了戳她的脸颊,调侃她:“怎么老这么爱生气,对乳腺不好。”
姜晴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滑了滑,拢紧自己的领口,瞪她:“流氓!”
她的反应逗得身后少年大笑出声,像极了港岛盛夏暴雨后的初阳,瞬间将她那点儿气融化。
显然,大少爷从来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对着一个地方吹半天,等她被烫到呼疼才意识到,期间还不小心扯断了她两根头发。
但后来,他越发熟能生巧,还无师自通学了点按摩手法,弄得姜晴越来越享受这个环节。
从那时候她就开始展露商人本色,拿这事和她讨价还价。
……
吹风机低声的嗡鸣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镜中穿着黑衬衣的成熟男人和过去那个傲娇的大男孩身影渐渐重合,两人视线接上的那一刹,就像被吸入了同一个波涛汹涌的漩涡,不可抑制地朝着对方靠近。
说不清是谁主动,等姜晴意识过来时,她的唇已经被纪臣吻住,鼻息间尽是他呼出的灼热气息。
时隔五年后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吻,他却不如当年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