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纪家的门,她才理解纪臣口中的“假模假样”是什么意思。明明室内济济一堂,大家都笑得得体,嘴里亲亲热热,但眼里那种自上而下的打量却是掩不住的,让人并不舒服,偏偏面上还挑不出错。
从始至终,纪臣一直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全然保护的姿态。有人想凑上来打听姜晴的身世背景,也被他不耐地一顿打发,直至纪连山点名要和她聊聊。
看着纪臣瞪他的眼神,他也不为所动,淡淡道:“怎么,翅膀硬了,结婚不通知我,连让我和这儿媳妇说句话的机会都没了?”
他说什么,纪臣都油烟不进,眼皮都没抬,施施然揽着姜晴在沙发上落座,显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你和我老婆有什么能聊的,我还不能听。万一你又使绊子把人给我气跑了怎么办?赶紧吃完饭我儿子还在等呢?”
此话一出,周围人顿时面面相觑。纪连山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问:“儿子都有了?”
纪臣的腰被她不留痕迹地掐了一把才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纪连山:“狗儿子,你长孙,今年五岁了,要看记得先准备一份大点的见面礼。”
“……”纪连山胸膛起伏,看起来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在众人面前训斥纪臣的冲动。
眼见着氛围越来越糟,姜晴捏了捏口袋里的硬卡,下定决心后抬手松开纪臣的手,转而对纪连山说道:“我也有话要和您说。”
被纪连山带到书房后,他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
姜晴几经犹豫后,最终还是拿出了那张卡,解释道:“非常感谢您之前借的一百万,这张卡里是我拍电影的全部片酬,六十万左右。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还您。”
谁知他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那张卡,而后笑了笑,“这百来万的,不重要。当时也不过是作为交换条件给你的,虽说你最后也没做到,但也用不着还。”
“纪臣那小子,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就是喜欢你。我作为他父亲,也不是非得棒打鸳鸯,看他不痛快。再说,你们也结婚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是吧?”但随后他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不过有件事,还希望你能理解。纪氏集团是几辈人的心血,他莽撞,但我不得不谨慎。所以这份协议——”
“你放心,我们纪家也不是不讲理。只要你俩好好的,他想怎么给你花钱我们都不会干涉,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谈话始终,眼前的男人都带着温淡的笑意,一如五年前来找她时,开口第一句话也是这样的平静:“请你体谅一个父亲希望儿子过得更好的心。”
眼前一切都像旧事重演,姜晴不想再听,匆匆抓过桌上的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是她没有遵守承诺,不管怎么为自己辩解,在纪臣父亲眼里都是处心积累缠着他儿子的女人。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姜晴低声说。
转身的瞬间,却被他叫住,“姜小姐,别忘了你的卡。”
姜晴手垂在袖子下紧握成拳,用力瞬间指甲都要扎进手掌心。她忍住屈辱挺直脊背说道:“收不收是您的事。但欠您的钱,我会还清。”
出来的时候,姜晴已经换上了如常的微笑。可作为最了解她的人,纪臣不过一眼就发现异样。问她怎么了,得到的却始终是不疼不痒的回答,让他心底有些莫名的烦躁,四周的聒噪也成倍放大。
他拉过姜晴的手腕,正想起身走人,却被后头从书房出来的纪连山叫住,“小臣,这是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转让书,就当我送给儿媳妇的一个见面礼。”
这句话就像往深水里扔了枚炸弹,不仅是纪臣,一大家子亲戚都愣住了。毕竟纪连山这人向来把公司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分公司还能让亲戚霍霍一下,总部是从来不让乱来的,白送股份这种事更是从来没出现过。
纪臣皱眉,莫名觉得有丝不对劲。下一秒,纪连山的话就证实了他的想法:
“好歹也是我纪家的儿媳妇,你的妻子,成日里在娱乐圈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呢。小晴是不是没念过大学?干脆趁现在淡出娱乐圈,去国外读个好点的学校,回来也好进公司帮衬着小臣。”
听了这话,纪臣冷笑一声,握着姜晴的手直直对上他爹的目光,没有半分退让。声音不高不低,却掷地有声,维护意味十足:
“她只是跟我结婚,又不是跟纪家签了卖身契。”
“只要我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不再管这一大家子,径直拉过姜晴走人。
回去的路上,姜晴格外沉默,一路看着窗外。
纪臣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缓缓开口:“老头子年纪上来了没事干,估计闲出毛病了,你别管他。”
姜晴嗯了一声,整个人陷在真皮座椅里,依旧对着窗外的街景发呆。
过了一会儿,纪臣又说道:“你喜欢拍戏就拍。集团下面有个公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