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的手臂。被外力一扯,姜采盈失去平衡,整个人悬悬欲坠。
“公主!”
背后是李漠的惊呼,她另一只手,被李漠死死握住。
姜采盈眼前一片昏黑,额上也覆上一层冷汗。
“大司马,公主今日身体似有不适,恐无法赴您的约。”
卫衡眉峰如刃,看向来人,淡淡吐出两字,“放开。”
下一秒,有柔软的狐裘将姜采盈飘飘欲坠的身体包裹住。
她意识已近乎混沌,耳边只听得几个熟悉的音节,揽月害怕地泫然欲泣,“公主!”
空气里,似有剑影闪过。
昏迷前,她使劲儿撑了撑眼皮。眼前人五官轮廓锋利如刃,幽深如墨的瞳仁里,带着不动声色的嘲弄。
下一秒,一只白净温暖的手绕过姜采盈的后腰,径直将她横抱起来。
“别。”
大庭广众之下,她要脸。
她的领口因下意识地抗拒而微开,露出白皙如玉的锁骨,犹如冰雪消融的人间春色,引人窥视。
姜采盈听到他轻啧一声,仿若抱着一堆被拆的骨头,融进春雪的寒气中。
卫衡大手一挥,替她拉紧狐裘。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贴在姜采盈耳边轻轻启唇,“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雨幕那晚她拦在下的他的车驾,想必就已经见过陛下。她与淮西李氏的婚约合大云星象气运,怎可随意更改?
所以她咬紧牙关,不惜放下身段也要找上他。利用一个权势更大的男人的介入来转移圣上的怒火,挑起淮西李氏与他卫衡之间的矛盾,实在是个不错的法子。
恐怕,还不止这些。
姜采盈铁了心要将他拉下水,最好是坐山观虎斗,最后收渔翁之利。
当街拦驾这样的事,她当然希望闹得越大越好。果然,在听到卫衡的低语后,姜采盈的脊背若不可闻地僵硬了一下。
卫衡低头,在外人眼中两人仿似在亲密地耳鬓厮磨,她听到了卫衡的警告,“公主,你要的我都做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原来,他这样兴师动众,便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姜采盈突然有些紧张。
那日雨幕,卫衡不出面亲自送她回府,并不是所谓的避嫌。而是一种警告和审视,他对她,一定也是有所求的。
仅凭那枚玉章的分量,远远不够。卫衡是否答应出手,取决于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嘶...围观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到了什么?
当朝大司马,和淮西世子当街争抢九公主,两人兵戎相见,最后九公主撇下未婚夫君,倒在大司马怀里两相依偎??!
而公主的未婚夫君,此刻被人狼狈地被人按在地上,用剑指着脖子。
卫衡眸光冷冽,漫不经心落下一句话,“只要我想,她便嫁不成你。”
如此盛气凌人,又如此漫不经心地将一个高门世子的骄傲粉碎。
除了卫衡,还能有谁?
随后,清脆的銮铃随风奏响,华贵宽大的马车从街道上徐徐驶过,犹如春雨落在青瓷上。
看戏的众人,意犹未尽。
待马车走远后,申青收回手中的剑,飞身一跃,跟上出行的仪仗队。
李漠的手掌怨愤地在地上一拍,扬起一层轻灰,掌中殷红,渐渐晕开,他却浑然不识。
人群之中,传来窃窃私语。
“输了,输得好彻底。”
“唉,惹谁不好啊,偏偏惹大司马。”
“公主是什么情况?”
“我看公主跟大司马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有人扬起音调,惊讶地提了一嘴,“你们还不知?公主和大司马当年...”
“走走走,我们到那边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