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你还是会用自己的手,去直接或间接接触到这团东西啊!天哪,一阵恶心的信号从我的大脑发出,直达我的胃部,直让我胃中还未消化的早饭开始剧烈翻涌,生理上的不适裹挟着心理上的那种发毛的如同是汹涌的海浪朝我拍来。
“黄绳子”见我听完愣在原地,又打趣地说“没事的,这种还算是最基本的,见多就好了,你就把它想成是菜场里的烂菜叶子就没事了。”我扭过头,隔着防护面罩,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起手中的电视放进盒子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楼梯间。
推开防火门,空荡的楼梯间地面上残留着些许烟头,我拽下橡皮手套和塑胶手套,扯开防护面罩和鼻子上的口罩,用鼻子汲取地下烟头里残留烟丝上的味道。我本身是一个不抽烟的人,对于烟的味道平时也有点反感,总把烟和癌症联系在一起,但是此时此刻,地上残留的烟丝上的丝许烟草味,却是我唯一的慰藉。
X,什么狗屁工作,上来就让我和死人打交道?还是腐烂变质的死人!从小到大,我接触过的死人也只有我去世多年的奶奶,而且我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是,殡仪馆的人总有办法能把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化得你完全认不出来,因此参加追悼时,我压根就没觉得躺在上面的是我的亲人,虽然我当时年纪也不大,但是那种距离感让年幼的我始终难忘。所以,我对去世的人一开始是没有什么感受的,毕竟追悼会那么近的距离,我也没有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具闭着眼睛正在沉睡的“蜡像”而已。
而当我现在接触到了这种并非“寿终正寝”的人时,我才发现,我对这一切是这么的陌生,难怪别人说不知者无惧。“吱~吱~吱”楼梯的防火门被推开了,老马探出了他那张令人讨厌的黢黑面孔。
“怎么着?第一天上岗不适应啊?很正常的啊,没接触过死人,谁也不是生来就能接受这些的”说着,老马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顺手点上了一根烟。
“这房子的屋主,是个独居的老人,他虽然儿女双全,可是一个也不在身边,一个儿子在国外,不愿意回来,一个女儿远嫁异地,也没空管他。说起来家里条件不错,可是遇到事情了,儿子回不来,女儿也推脱。钱,倒是没少给,可是呢,你看看他,活到最后也不快乐,自从老伴死了,儿女就把他的老房子卖了,拿钱给他置换了这套,让他搬到这个小区来,讲起来是拿老破小给他升级住上了豪华小区,讲出去多有面子啦,家里孩子好不孝顺哦,实际上呢?原来的街坊邻里都没了联系,新小区,家家户户是铁门对铁门,没一个认识的。老爷子本来心脏就不好,听急救说是突发的心梗,半个小时人就没啦,偌大的房子,救他一个人住,倒在地上也没有人知道,就这样躺了一个多月。出事后,社区给他的儿子女儿打电话,问遗体何时来认领,各个都说走不开,后来商量就说直接拉去烧了,烧完就直接扬了了事。然后女儿就打电话找到了我们,全权委托我们让我们给这个房子打扫干净,里里外外彻底地搞,毕竟这房子以后还要卖钱的。”
“这也太冷淡了?自己亲爹死了,就不管了?”
“不然呢?不过你注意到没,家里的电器几乎都是全新的,看上去老爷子除了自己住的一个房间,其他的空间很少用到。”
“是啊,为什么呢?”
“或许老爷子也不想给子女们添麻烦吧...”
“什么麻烦?”
我再问,老马却只笑笑,话锋一转“小伙子,你觉得我们打扫的只是一个现场么?”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撇下我一个人,独自走了出去。
我在楼梯间坐了良久,还是决定咬牙完成今天的工作,毕竟签了合同,做事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
再次换好面罩和手套,进入505室,客厅已经被其他人清理得差不多了,次卧的门开着,老马正带着人趴在地上。卧室的地面上铺的是原色的地板,地板上虽然还有些黑色的污渍残留,但是表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我们要清理地板下面,注意,地板的缝隙和地板下的空隙,以及地板板条都要清理干净,要还原一个有人入住之前的样子!”
说着老马便让我俯下身子趴在旁边学者红带子小王是怎么操作的。只见小王先是拿出一端带着类似钩子的细铁丝,在钩子上包上纸巾,然后小心的伸入地板的板缝拼接处,伸到底后从下往上钩,同时铁丝往前划。还真给他带上来一些黑色的物质,先是竖板缝,然后是横板缝,这样来回两三次后,他俯下身子,扒开鼻子上的口罩,使劲闻了闻,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喷上地板清洁剂,最后用布去把表面擦干。我惊讶于他们的高标准和认真,本以为只是把表面清理干净,让它看上去干净了就好,毕竟谁会趴在地上检查地板缝或地板下有没有清理干净呢?接着他向老马示意清理干净了,老马走过来,撕下了一张便利贴,在地板缝边划拉着测试,然后很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样,一个次卧15平的空间,我们搞了4个小时。而清洁完了,还有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