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襟触到了皇后警告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却没有退缩。
以奚皇后的身份立场,注定和他们魏王府的是对头,她现在又明显偏帮着温玉汝,楚兰襟原本也没打算能讨得这一位的欢心。
虽然不知道周媛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个时候拉着温玉汝下水,总不会错。
最好她也和周媛一样下了红,才是老天有眼!
若是连温玉汝都能救好周媛……那说明周媛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太后:“对对对,玉汝啊,你快去给周丫头看一看!”
奚皇后微微侧身,把温玉汝拦在身后:“母后,这不好吧?玉汝再怎么能干,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对这女人生娃娃的事情,只怕还没有您宫里那几位嬷嬷有经验。何况她这个身子,若是也除了什么问题,回头却让儿臣怎么和陛下与阿钧交代呢?”
“皇后,玉汝还没有出事呢,你好端端地咒她做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周丫头!”太后厉声道,“难道你怕不好和阿钧交代,就不怕不好和阿睿交代了吗?”
“……”若不是历来的教养,让皇后骂不出更难听的话,奚皇后此时此刻已经指着太后的鼻子骂了。
这个老虔婆嘴里说得都是什么!她这样说,那是因为玉汝是客人,被她领着带来延寿宫,自己自然有责任照顾她。你那小儿子的小老婆,跟着大老婆来看你这个婆婆,出了什么事关她什么事!她用得着跟裴斯睿交代吗?还想把她拉下水?
“母后说的真是奇怪,此事本宫要和魏王交代什么?”奚皇后冷冷道,“莫非是本宫好好地坐着,把周侧妃吓到见红了不成吗!”
太后也知道自己说得没有道理,只是更不满皇后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沉下了脸:“皇后为国母,为后宫之主。这后宫里发生的事情,论理都应该你来处理。
周丫头在你的面前出了事,又是你的弟弟的孩子,你居然还要置身事外?只顾着赶紧撇开关系?这是你作为中宫该说的话吗!”
奚皇后心里冷笑。
按理来说,后宫的事情确实应该都由她处理,若是换成十年前那个年轻天真的自己,是绝不会走的。可是这么多年的经验已经教会了她:遇上太后宫里的事情,能不沾身就绝对不要沾身,牵扯到她那个小儿子的事情,那更是要有多远走多远。
至于中宫职责?
呵呵,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会赞成她这么做的。
反正在太后的眼里,自己怎么做都是面目可憎的,抢走了她那个好侄女儿的一切,就算对她言听计从,她也不会因此对自己另眼相待。
那还纠结什么?怎么痛快怎么来!
“玉汝,我们走。”奚皇后干脆也撂下了脸。
“……”旁观这一切的温玉汝一边觉得头疼,一边暗忖,皇后原来是这么个性子。
之前的相处,还有看她在裴昱面前的模样,她还以为她端庄又温柔呢,原来面对太后的时候,这么虎的。
她乐得做个小废物,安然地躲在皇后的背后,听她的吩咐,受她的庇佑。
虽然医者多仁,那也得看人。
涉及到皇家的子嗣问题,她脑子出了毛病才会跟上去插一脚呢。万一里面有什么陷阱,最后没得惹一身骚,吃力不讨好。
裴斯睿的儿子如何,她才不关心。再看楚兰襟那个模样,谁知道是不是她和那个看上去就十分厉害的魏王妃筹谋了什么,专门等着她跳?
就在两方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不愉快的时候,太医总算赶了过来。
“是哪位娘娘出了事?”
来人竟然是王圣手。
温玉汝讶然,停下了脚步。
她记得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年轻人,应当是叫高陵吧?
王近楼看到了温玉汝,心里也是一惊。宁王世子妃有孕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甚至知道她并不打算因此放弃医考,这几个月写信请教自己一些问题的时候,也问过一些孕妇保养的细节。她这一胎目前应该很稳当,也没有多少不适才对。
瞥了一眼温玉汝的脸色,他又放下心来,看来出事的并不是这一位。
王近楼刚草草行了礼,就被人请入了周侧妃歇息的地方。
谁知道一诊脉,王近楼就摇着头,语气严厉:“这位娘娘是用了什么活血之物吗!心肾寸弱,阴在于下,有滑胎之像啊!”
听到“滑胎”二字,周侧妃差点晕了过去,连忙拉着他的袖子,哭喊道,“大人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啊!”
王近楼立刻拿出了药箱,又支使着高陵给自己打下手。
太后立刻道:“庭芳!把延寿宫内外把控住,谁都不许出入一步!”
居然有人在她的宫里害她的孙子!
奚皇后凛然对视:“母后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把儿臣也关在这里吗!”
“皇后稍安勿躁。”太后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