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荧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有些惊讶。
散兵竟然仿佛无所事事般坐在餐桌旁撑着头发呆，桌上放着还在散发香气的汤饭。
察觉是她走出房间，散兵将目光投向她，“嗯。”
因为要讲究家具的配套性，荧的餐桌自然也是由钟离挑选的古色古香的圆桌。
细致精美的雕花盘旋于上，檀木组构散发阵阵幽香。
对于家居，这桌或许显得过于清冷，只适合观赏而非使用。
然而现在，雕琢完美的桌上静静放着两碗色香味俱全的茶饭，被精心装点成花开模样的米饭软软泡于清茶中，中心点着甜蜜的果肉——一看便知制作者的用心。
它的存在顿时使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圆桌变得充斥着人间烟火气。
“给我的？”荧真的惊讶。虽说早知散兵厨艺不错，但看这茶饭卖相，便知他的厨艺何止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精湛绝伦了。
“……那不然？我可不像一些喜欢晚起的懒家伙。”少年看上去有些气恼，或许是因为心上人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荧沉默着看了下时间，早上九点，这算晚吗？
不过说起来这起床时间相较之前确实有些晚了。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早六早八选手，为了委托甚至可以一夜不睡的。
他说的应该是派蒙吧。反正她是不会对号入座的。荧毫无负担地想到。
幸好派蒙还在睡觉，要不然听到了又得气饱了。
“你吃了吗？”荧落座散兵对面，拿起勺子开吃，“还有一碗是给派蒙的？”
散兵再次呵呵一声，但还是诚实回答，“吃了。对，是给那家伙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荧边吃边困惑。散兵怎么突然给她和派蒙做早餐了。
少女的疑惑写于脸上，这让散兵着实不爽。
但是心里烦躁着，他还是没有出言讽刺什么，反而保持着沉默，静静看着荧干饭。
外貌稚嫩秀美的少女浑身都洒着肉眼可见的阳光，这阳光并非自然的杰作，而是她自身携带的装饰。
无论日夜她似乎都是熹光的宠儿，靠近她可能就能实现渴望尝试触碰光亮的人的愿望。
但是散兵知道，靠近后手触碰到的不会是臆想中的长久温暖的篝火，而是转瞬即逝的火光，带来的惊艳足以度余生，但也注定无法拥有。
她好像总是安静的。
这使她浑身的气质愈发如同沉静的清幽泉水，但其上又一定浮动着暖色的微光薄纱。
都是虚幻的。他这样认为。
散兵发散思维，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荧已经解决了茶饭。
“很好吃。”荧放下短勺，超级认真点头。她甚至能感觉到口中还残留着清香的茶味与甜美的米粒香气。
然后她发现散兵没有回应她。
“你在想什么？”荧一向是个擅长学习的人。她的学习能力无人质疑，更何况她还有一颗好学之心。
这样的情景仿佛是完美的场景重现——而她只不过是与之前凑近发呆的她的少年对调了角色。
散兵感到脸上一片阴影，他回神，眼帘之上便是少女纯然困惑的神情。
她直直看着他，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金色双瞳，就像无机质的烟火，但又不是冰冷的，反而盈着流动的金。
以及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看上去如此柔软，让他心里突的塌陷一片。
“……你别凑这么近。”散兵愣了片刻，然后嘁了一声，迅速后仰，然后起身拉开了与荧的距离。
但他马上觉得自己言语不妥，他不讨厌少女的突然凑近——甚至有些欢愉。但是话已出，木已成舟，他又不喜欢自己反悔话语。
所以他只能刺一句，“你这样是想吓我吗？……幼稚。”
如果换个有心人，想必一定会懂人偶别扭言语之下的真心，但是对于日常抛弃思考的荧来说，她只会老实照做。
“抱歉。”她也立马后退。
场面陷入沉默。
散兵更加烦躁了。
荧没有察觉，她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碗勺，“我先去叫派蒙起床吃饭，然后洗碗吧。”
干嘛跟我讲。笨蛋吧。散兵心里这样吐槽，但是心情却奇异地变好了。
他挑了挑眉，“嘁，那还不快去？等她自然醒别说饭僵了，太阳都下山了吧？”
荧叹了口气。
幸好派蒙还在睡，要不然听到这话，别说吃饭了，不把散兵揍一顿她都不活了。
＊＊
“好好吃……泥作坊怎嘛折磨好吃？”派蒙满嘴饭粒但还是要开口，但还是要继续一勺一勺往嘴里送饭。
不过比起荧还是差一点的！派蒙在心里默默补充。
哼哼，可怜的流浪者，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