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芝按住他的被子,隔着一层棉布料摸到他坚硬又纤细的踝骨。
“你为什么来找我?”
刑肖嘴里还有一口包子,他吞咽了一下,喉结微滚。
“这次你还想撒谎吗?”夏芝牢牢盯住他,“周三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周四早上就搭车来找我,你是不是怕我出什么事?”
“……你要迟到了。”
“你明明很关心我。”
“夏芝……”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喜欢我。”夏芝露出伤心的表情,睫毛几根几根地结在一起。
刑肖神色渐渐不稳,像从中间缓慢裂开一道缝,就在他即将变色的时候,他伸手捂住了夏芝的眼睛。
夏芝落进一片昏暗,有橙红色的微光从指缝间泄露进来,她闻到浓重的烟草味,附着在刑肖的衣服上。
他以前并不抽烟。
过了好久,她才听到他声线颤抖,像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口,“……夏芝,我送你上学。”
夏芝的心沉了下去。
她站起来将桌上的早餐拎起来狠狠砸向刑肖,粘腻的豆浆泼了他一脸一身,包子滚落在地沾了一层灰。
她抓起书包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楼梯咚咚咚地响着,她一个踏空差点迎面载下去,幸好前台听到动静赶过来扶她。
“我上学要迟到了,帮我叫辆车。”夏芝手脚直打颤,眼圈和脸颊都红了起来,服务员见她痛得不行的模样,担心地问她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夏芝抱紧胸口的书包,像是抱紧了唯一的一根浮木,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哀求道,“求求你帮我叫辆车,我快迟到了,老师会骂我的,求求你……”
服务员被她濒临崩溃的反应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喊车。
夏芝脸色苍白地坐在车后座,腿一直在打抖,司机先生频频回头望她,问她没事吧。
“没事……”她使劲地擦眼睛,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她狠狠地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说,“腿太疼了我才哭的,对不起,让您看笑话了,我以前没有这么爱哭的,对不起……”
她一个劲儿地说疼说对不起,最后终于挡住脸,崩溃般哭出来。
夏芝再没有见过刑肖,那天上午就是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偷偷来看过她,总之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六月初,紧张了一年的高三生活正式结束。
夏芝在学校对完答案,估分非常高。
这次林雅难得那么好说话,只要不去北京,哪个省都行。
夏芝和老师商量完,决定报考南京的院校。
林雅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放她和好朋友们去鼓浪屿毕业旅行去了。
出发那天张启尧跑来送她,张启尧挠着头,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夏芝笑了笑,对他说了句再见,然后便踏上远行的客车离开。
……
阮佳年从客车上走下来,有人拉了一个烟花礼炮,砰地一声,彩条飞上半空,她懵了一瞬,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恭喜阮老师杀青!
工作人员冲上来给她献花,阮佳年精神恍惚地接过,当了四个多月的夏芝,她没办法立刻把自己从角色中抽离出来,仿佛夏芝是真的,女明星阮佳年这个身份才是假的。
她捧着鲜花按照顺序抱了一下在场的导演、演员,到季书寒的时候,人群里响起看热闹的起哄声。
季书寒对她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阮佳年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温热气息,眼眶隐隐发起热来。
季书寒单手搂着她,礼貌而克制地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在她耳边低声说:“演得很好,恭喜你,佳年。”
他说完就要松开她,阮佳年心口一空,下意识攥了一下他的手臂,季书寒感觉到了,温柔却没有犹豫地将她拉开。
阮佳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身体撤出:“……谢谢季老师。”
一旁的宣传人员举着摄像机跟上来,他是负责花絮采集的,每天都要在现场拍摄大家的工作情况,到时候好做宣传物料和现场纪录片。
阮佳年对着镜头比V,在工作人员的邀请下说了一段感谢的话。
拍完阮佳年的戏份,季书寒还有几段戏需要补拍,阮佳年坐上保姆车提前离开。
习怀拍了拍季书寒的肩膀,喊大家休息一会儿继续补拍刑肖独自在北京的戏份。
这部戏主要是从夏芝的视角出发,对刑肖的痛苦与挣扎刻画得比较少。
十月初的福市,天气已经转凉,季书寒屈着长腿坐在场边,翻到剧本的最后一场:
41.安群街某间小卖部、 夜、 内
深夜,小卖部里,店主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看电视剧,门口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店主无动于衷,电话连响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