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几天后是剧组的杀青宴，《彗星夏日》的拍摄正式结束。
张薇特地从京城赶过来，送了一大捧鲜花给大导演，还给剧组工作人员带了许多礼物，帮阮佳年把剧组的关系打点得周周全全。
过了今晚，剧组解散，大家就要陆续离开福市，有的回京城，有的直接休假，还有的要马不停蹄地赶赴下一个项目组。
酒席吃了十来分钟，离别的气氛渐渐浓郁了起来，不断有人上来给习怀、季书寒他们敬酒。
阮佳年身为主演之一，也没能躲过被灌的命运。
饰演张启尧的演员名叫许澍尧，是华悦刚签下的素人，据说还在电影学院上大二，这次就是来习导电影镀个金露个脸，以后华悦还会重点打造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许澍尧本人性格和张启尧差不多，阳光开朗，没什么架子，和工作人员们坐一桌也和乐融融。
这会儿他端着杯子跨了好几桌过来给导演、前辈们敬酒。
他在电影里戏份很少，几乎所有对手戏都是和阮佳年完成的，到阮佳年这里，自然比别人说得多，更亲切些。
“阮老师，希望我们有机会再合作。”许澍尧笑着说。
“好的，今后继续加油啦。”阮佳年身为前辈，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许澍尧给她敬完酒并没有马上离开，站在她椅子旁边磨蹭了好半天。
阮佳年正纳闷，就听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来问：“阮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向季师兄要张合影？”
许澍尧和季书寒没有对手戏，只在片场见过一面，他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不好意思直接上去打扰，只好找阮佳年帮忙。
阮佳年犹豫了一下，她有些为难，自从知道温霜旖的事情后，她主动与他保持距离，他们生疏了许多，现在可能也就比陌生人稍近点。
许澍尧拉着她的胳膊央求，阮佳年没能拗过少年的撒娇，硬着头皮答应了。
季书寒正在摆弄一台DV，阮佳年认出来那是剧组拍摄花絮用的。
“季老师。”阮佳年唤他。
季书寒从DV后面露出脸来，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搭配一条烟灰色西装裤，正式中透露着闲散舒适。
阮佳年端着酒杯，保持着礼貌：“我敬您一杯，谢谢您这四个多月的照顾。”
“不客气。”季书寒站起来回应她，语气清清淡淡。
酒意呛进了鼻头，有点酸，阮佳年眨了眨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还想再敬您一杯，谢谢您在演戏上给我的指点，要不是您的关照，我没办法这么顺利地完成这部戏，您确实是个好演员，我不是……跟您比，我还差点火候，先前有一些地方没做好，给您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是我的问题，我没掂量清楚，如果您觉得被冒犯了，这一杯我给您赔罪……”
“没有，”季书寒说，“你没有冒犯我。”
阮佳年又眨了眨眼，把眼里的雾气按下去：“……嗯，谢谢您的宽容大度，但我自己也得有分寸，这一杯，再敬您，先前的事情，希望您别往心里去，我确实犯了些错……”
她一口一个敬称，季书寒蹙着眉，捏住她的酒杯：“不要喝了。”
“要的，”阮佳年打断他，勉力笑起来，她郑重其事地举起酒杯，好几秒没找到合适的表情，眼睫微微颤了几下，笑容有些僵硬，“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许澍尧在后面观察良久，见二人已经喝下好几杯，阮佳年面上也有了笑容，自觉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冒冒失失地跑上前，假装不期而遇：“哎哟，佳年姐，你在这儿啊！咦，季师兄您也在！”
阮佳年一怔，手上的酒杯随即被季书寒卸走。
“这么巧大家都在，”许澍尧的演技十分蹩脚，听得阮佳年太阳穴一跳，“佳年姐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季师兄吗？我给你们俩拍张合影吧？”
“额……我……”阮佳年的情绪还有点沉，她愣愣的，被许澍尧扯到了季书寒身边。
手臂不经意地与手臂碰到，她连忙往旁边让了几步。
许澍尧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做作多刻意，热情地张罗着给他们俩合影。
“佳年姐，你往里面凑一点……再凑一点，哎，对，”许澍尧从手机后面探出头，“佳年姐，你别害羞了，离季师兄近点儿，不然画面不好看了！”
“……”酒精上头，阮佳年抹了一下脸，感觉手心手背都是热的。
拍完了照，许澍尧眼珠子一转，自己给自己搭戏，讲得颇有道理：“啊呀，来都来了，不如我也和季师兄合一张影吧？”
“……”没好意思去瞧季书寒的脸，阮佳年默默从许澍尧手里接过手机。
*
酒席进行过半，有人请导演上台发言，大家纷纷起哄。
习怀喝了不少，脖子都红了，在众人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