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元十四年,北莽内乱。
时年我五岁,曾祖正是北莽第一高手。传闻曾祖手中有一块乌金令牌,执此令牌可号令整个北莽。江湖上各路习武之人借此机会纷纷前往北莽,想要夺得令牌。
曾祖怕牵连家人,秘密计划好将父母和我送离北莽,曾祖曾说过他有一位挚友在中原,可去投奔他。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却在离行前夜发生了变故。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引来了追杀,父母为了掩护我平安离开,将追杀的人引开了。临走前,母亲将一只檀木盒子交给我,嘱咐我一定收好,不能交给别人。我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那只檀木盒子,身旁坐着保护我的人。我们都穿着中原人的服饰,扮作商人,我依依不舍地望着父母离去的背影,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旁的人捂住我的眼睛将我抱起说道
“少主,我们该走了…"
我低头,眼泪落在盒子上,小声啜泣着。马的嘶鸣声响起,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我们,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晌午。正值七月,仲夏时分,炎热迫使我们在树林中停脚,即使这样,仍有人轮流在马车附近看守。
我抬头,看见一双疲惫的眼睛,心想
“难不成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眼?”
他是曾祖的徒弟,叫樊祈,看起来挺成熟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曾祖一生只收了四个徒弟,其中一个是北莽皇族子弟,剩余的两个我不清楚,而樊祈是多年前父母从漠北强盗手中救下的。他的父母被强盗杀害,父母便认他当了义子,拜我曾祖为师,所以他也算是我的哥哥。
“哥,你睡觉”
“我不累”
我抱着盒子从他怀里下来,坐到了旁边,低头琢磨着上面的花纹,不一会儿,哥真的睡着了。临近傍晚,天气没那么热了,我们又继续赶路,饿的时候就吃提前备好的干粮。我以为会一直这样安全地到中原,不料一天夜里还是被一些图谋不轨之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我靠在哥怀里,刚要睡着,突然听见马的嘶鸣声,我被哥紧紧抱在怀中,他抽出刀,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我缩在哥怀里,努力不让自己听见外面的厮杀声。过了许久,外面声音渐小,我颤颤探出头,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在离我不到五寸远的地方被一柄刀挡下。我吓坏了,不敢再动,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大人,刺客已经处理了,但…我们也伤亡惨重”
哥将刀放下,叹口气“还剩多少人?”
“六人”
我看不见哥的表情,但一定不好看,我依稀记得昨日队伍中还有近二十人,可现在只剩下六人了。
“原地修整,后面的马车里有伤药”
那人默默地离开了。因为恐惧,我一整夜没合眼。次日一早,我出马车,地上全然没有昨夜的痕迹,除了零星的血迹外。当日我们就换了水路,这样能避开大多数刺客。
我站在船边,看着两岸连绵起伏的山、青葱的树林…这些都是我在北莽不曾见过的。想到这儿,我又想起父母,他们如今在哪儿呢?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夜他们决绝的背影…
水路行了两天,再没遇到其他的人。直到第六日我们又换回陆路,临近目的地,水路不便。我坐在马车里,想起了那一夜,哥看出了我的不安,抱着我轻声说道
“别怕,有我在”
可他也不过十六七岁,他心里也很怕吧。也正是那一天,我差点失去了他……
晌午,我抱着檀木盒子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哥在一旁擦拭着刀。突然,马车停下了,他将刀握在手中,一把揽过我,只听帘子车夫的声音
“前方有一人,恐来者不善,公子小心”
保护我的人都有武功在身,可刺客同样并非凡人,我攥着哥的衣服,大气都不敢喘。
“哈哈哈,我知道你在里面,小子,将那丫头交出来,我饶你不死”那人极其嚣张。
“杀”
哥只说了一个字,外面的人瞬间出手。哥抱起我想趁乱带我走,谁知刚出马车就被几个人围住。到底还是我拖了哥的后腿,哥一面护着我,一面和他们交手,直到将最后一人解决,他身上已负了伤。我看着周围的尸体,害怕极了,血腥味也扑面而来。
“周昌”哥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我错愕地看着眼前年近六旬的男人,他的身边是那几个侍卫的尸体。我只有一个念头“他好强”我抬头看向哥,俊美的脸上沾了些鲜血,神情冷漠严肃,手中紧握着刀,指节因过分用力而泛白。他俯身在我耳边说
“我拖住他,你向南跑,别停,进入落霞峰的地界,有人看见信物自然会保护你”
说完他就将我放下,与周昌交手。我明白,哥不是他的对手,我抱着盒子,拼命朝南跑去,我能做的只有不给哥拖后腿。猛然间,我听见哥喊我
“躲开!!”
转头却看见周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