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夫人不由得双拳紧握，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
她手腕上的佛珠恰在此时断裂，珠子散落了一地。
“纪成呢……”
宁夫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从喉咙口里勉强挤出来几个字。
“夫人。”刘妈妈也打了一个踉跄，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勉强稳住了身子。
“少爷出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宁夫人震怒，全然没了以往的慈善和端庄。
狰狞着脸，露出了真面目。
“夫人，是生意上的事儿，那天少爷来您院儿里跟您说了。少奶奶也去了。”
……
刘妈妈对着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堂下姨娘们也惊慌失措的聚在一起，恐惧笼罩在她们的心头。
老爷在，还能为自己争一争。
老爷不在了……她们就是这府里的奴才。
“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咱们，还有活路吗？”三姨娘压低声音，不由得感慨道。
姨娘们在这后院的苦，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三三两两的小声嘀咕着。
只有四姨娘端坐着。
她倔强的仰着头，露出一个挺直的背影。
“老四，你说话啊。”三姨娘推了推四姨娘的肩膀，但是没有推动。
她转头带着埋怨道：“到底跟了夫人这么多年，竟然这时候与夫人一条心了。”
“陈玉琴，你别忘了，要是没有宁家，没有老爷夫人，你现在还在窑子里卖身子呢。”
四姨娘冷冷的讽刺道：“怎么，过了些年好日子，你就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你放屁！”
三姨娘嘶吼着就要冲过去挠花四姨娘的脸。
只是很快就被五姨娘、婆子拉开。
三姨娘一边骂一边挥舞着手，将脚上那双鞋狠狠朝着四姨娘砸了过去。
想要脱下另一只的时候，又想起来这鞋子是四姨娘做了给她的。
她们俩是同一年进的府。
那年，她们都是被卖进宁府里的。
要是宁府不要，她们就要一起被卖进窑子里了。
卖进府里之前，她们俩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后来做了老爷的妾室，又开始享受起好日子来了。
纵使这些年夫人和其他姨娘们怎么斗，她们两个都是坚定的站在夫人这边的。
要说这做妾……
三姨娘是自己摸上的少爷的床。
但是四姨娘就不一样了。
三姨娘怎么都想不通，四姨娘这会怎么这么坚定的……不过，人都是会变得。
她连连摇头。
手中握着那只绣花鞋。
最后还是脱力的坐在了地上。
场面乱作一团，宁夫人显然早就没了兴致：
“那朝廷……怎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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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父因公殉职，却没有取得最大的功劳。
朝廷只赏了银两。
安排了后事。
倒是宁大伯父家的儿子，因指挥得当连升三级。
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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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在丹城的宁纪成夫妇处。
“出事了。”
山风在门口敲了敲门，宁纪成与顾盼儿在这个客栈一住就是好几天。
“怎么了？”
宁纪成沉声问道。
“夫人病了。”
山风答道。
宁纪成手中还在翻看着从京城送来的账本，丹城风景秀丽，又没有京城那样的拥挤。
他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顾盼儿靠在宁纪成的身边问道，她再不回去，小桃和荷珠该着急了。
“急什么？这家店的老板娘看起来很缺银子，不然咱们把这家店盘下来，以后就在这里定居得了。”宁纪成漫不经心的看着账本，京城最繁华的永盛街上，几乎半条街都成了他的生意。
“你挣这么多钱还不够？”顾盼儿嘟着嘴，宁纪成这个做生意的劲头跟他晚上发狂的样子差不多，不做到底不罢休。
“进宫得打点不少呢。”宁纪成看向顾盼儿，她的脸还带着些少女的婴儿肥，每次看到她的侧脸，自己都忍不住低头去咬她一口：“十六姨太如今在宫里风生水起，靠的可都是我送进去的银子。”
当然也不止。
狐狸么，天生狐媚。
再加上荣王府嫡幼女的身份。
进宫一路顺风顺水，现下已经是丽妃了。
“好恶心。”
顾盼儿侧身躲避，但是还是让宁纪成咬了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