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傅看着远处的灯火,“你读高三了吧?有没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他转过头,望向他,“还是要读商科?”
“嗯。”沈知淮轻轻地应了一声。
沈青傅突然笑了起来,“干嘛?舍不得我一个人这么辛苦?”
沈知淮低头轻笑。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沈青傅左手握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别这样,去读一个自己喜欢的。”
话虽这么说,但连沈青傅自己都不明确,沈知淮喜欢什么。
宋云芙崇信中庸之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她在教育他们时多是教他们如何在待人接物方面保持中正平和,如何做到发乎情止乎礼。
更可以说,这像是教他们如何学会情感的含蓄与内敛,保持内心平静。
这使得他们从不会轻易将感情流露出来,面上始终都是温和从容的样子。
沈知淮看了他一眼,“你真自恋。”
他绕过他,打算回去,“要读也只是因为我想去读,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沈青傅骤然失笑。
他伸手按住门,“学校呢?A大?”
A大是全国第一的综合性大学。
沈知淮拉开门,“还不知道。”
“不知道?”沈青傅不相信他的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人家要去哪?”
沈知淮没说话,抬步准备离开。
沈青傅快走几步赶上他,“你这是默认?”
他抬手按住他的肩,“沈知淮,对于现在的你,你们来说,未来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如果最后……”
沈知淮没有选择继续听下去。
沈青傅看着那道越走越快的身影,不免觉得好笑,“你还记得挂在书房里的那副字画吗?”
沈知淮脚下的步子微顿,旋即,又继续拾级而上。
沈青傅见状挑了下眉,无奈勾着唇角。
说实话,他还不清楚沈知淮喜欢的那个女生是什么样子,成绩如何,也不清楚他们两人现在处在什么关系。
但无论如何,沈青傅都不希望沈知淮孤注一掷地赌上未来,他希望他能有理智尚存,能为自己考虑些什么。
沈知淮关上房门。
他习字练的第一句话便是挂在书房里的那句,“怀必贪,贪必谋人。”
沈青傅是在告诉他,如果最后是分道扬镳,那要能够适时断离。
不要过分贪心。
沈知淮背抵着门,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已经迟了。
不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不想也不会去学该怎么断掉。
沈青傅很了解他,又或者说沈青傅很了解自己。
虽然宋云芙教他们的都是“中庸之为德也”,但沈家毕竟世代为商。
儒雅的只是皮囊,只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模样,藏在骨子深处里的是侵略与掠夺。
沈知淮查了许落晚和他说的那句手语,他更祈求的是,她自己可以记住。
许落晚合上书。
她走出房间,打开了客厅里的筒灯。
暖色的光线很快垂直照亮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许落晚蹲在地上,微微歪着头,看着正在睡觉的许早早。
“怎么睡得这么香呀。”
她笑了笑,轻声喃语。
气氛寂静着,许落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轻摸一下它的脑袋。
那双清澈无比的蓝色眼睛蓦地睁开。
许落晚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她极为认真地向它解释:“我都还没有碰到你呢。”
许早早看了看她,然后往她的这边近了几步。
它稍稍仰头,主动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蹭完,它又眨巴眨巴了自己的眼睛,乖乖地继续看着她。
蓝色是冷色,代表忧郁,使人冷静。
许落晚心里软软的,她和它说:“你等姐姐一下。”
许早早听话地等她折回房间,戴好口罩。
许落晚抱起它,柔声开口:“我们不在外面,姐姐带你进房间里。”
她关了客厅的灯,回到书桌旁,把它安稳地放到桌上。
许落晚拿起笔,边打开书边笑着问它,“那你现在陪着姐姐一起学习吧?”
许落晚正儿八经地朝它伸出手,“如果妹妹同意的话,就和姐姐握个手,这样姐姐才能明白你的意思。”
许早早抬了抬自己的爪子。
许落晚握住,并且晃了两下。
她无比欣慰,用着委以重任的语气和它说:“许早早同学,你将会是所有猫猫里面最懂物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