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忱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想要简舒。
“陪我半年。”他说。
直白明了的话,简舒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因为昨晚的一次偶遇,聂景忱就对她提出这种胁迫。
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聂景忱还对当初她主动提出分手一事耿耿于怀,可如果是因为这个,又怎么会等到今天才报复回来?
且当年分手,他自始至终也只是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声:“好。”
除此再无其他。
往后,除了婚宴上的一见,再未见面联系。
如果不是昨晚偶然遇见,他们本应该再无交集。
“不用明白,就当自己倒霉吧。”聂景忱回得随意。
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又问。
“那你还有另一个选择。”
“什么?”
“做我的妻子,跟我结婚。”
简舒却如同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可刚刚的语气完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她不禁觉得他真的疯了。
两个选择,简舒一个都不想选。
见她迟迟不说话,聂景忱不紧不慢道:“你总要选一个的。”
“否则有些事我不保证不会传到钟静言耳中。”
半威胁的话让简舒笑了,大学时聂景忱就能隐瞒身份从容淡定地和她交往三年之久,期间没有让她觉察出任何不对。
短短几年过去,现在他又已经坐稳了聂氏掌权人的位置,这样的人,心思不说深沉但肯定不会简单,简舒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可到了今天,当威胁的话语以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口吻说出,却又精准狠辣地抓住了她的要害,她才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可怕之处。
四年前钟静言的濒死,地砖铺满的血红之花犹在眼前,简舒闭了闭眼,发出的声音艰涩无比:“我选第一个。”
“我晚上去接你。”他忽然冷了声音。
……
晚上,聂景忱开车到楼下。
简舒坐上车,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聂景忱侧身朝她微倾,伸手勾住她一缕发丝,视线自上而下落在她脸上,眼中含着笑:“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认真地说:“在想与其受你胁迫,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
“你不会。”
听着这笃定的语气,简舒眼泪差点掉下来,心口堵得发疼。
半个小时后,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借着别墅外亮起的灯光,依稀看出这里环境清幽,四面环树,好像远离了城市的一切嘈杂。
“我今天能回去吗?”她问。
聂景忱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简舒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她又说:“过了夜我就走。”
聂景忱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只说了句:“随你。”
下了车,简舒随他往别墅去。
她走得极慢,好像在刀刃上行走,每一步都战战兢兢,聂景忱嘲讽:“用不着这么视死如归,其实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简舒抿着唇,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进了里面,别墅空荡冷清,感受不到一丝人气,简舒望着墙顶的灯光,眯起眼,目光放空,不知想着什么,突然间,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响起,简舒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地一颤。
旁边聂景忱看见她的反应,扯了扯嘴角。
他接起电话,没过多久挂断,朝着简舒说了声:“我出去一趟。”
说完发现她还站在原地,眼神迷离,一脸惊魂未定。
“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他觉得好笑,走到她跟前想摸摸她的脸。
他一伸手,简舒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他步步紧逼,最后退无可退,她终是被困在墙角,还是让那只手得了逞。
吊灯下她的脸苍白又冰凉,聂景忱抚摸着她的眉眼,忽然问:“昨天开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她点头。
“药呢?”
“忘了带。”
他皱眉。
又过了会儿,他才从她脸上离开,然后转身出门。
等他走到玄关口,简舒问:“我睡哪儿?”
聂景忱顿了顿,思索了下给出答案:“二楼的房间,你自己随便选一间。”
她意外,竟让她自己选。
“砰”一声,大门被关上。
汽车发动声在外面响起,声音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屋里屋外再次恢复了沉寂,自进屋起简舒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