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聂景忱在医院,简舒心里一紧张,忙问:“他怎么了?”
赵京轩这时候却突然跟哑了似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落在简舒眼中只以为情况很严重,她心下一沉,瞬间整个人浸在凛冽寒风中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因为不安变得磕磕巴巴的:“情况,很,很严重吗?”
赵京轩一见她说话都结巴了,再一看眼睛也红了,一时间表情更怪异了,终于没什么好脸色地开口:“你想哪儿去了?不是他有事,是他爸,他爸心梗住院了,倒也不是很严重。”
简舒这才松了口气。
她还想再问些情况,赵京轩却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神情中似乎有些懊恼。
等他再次看向自己,她才又问:“你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吗?”
赵京轩冷漠道:“不知道!”
简舒惹不起他,“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给聂景忱打电话。
赵京轩淡淡瞥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本来都已经刷了门禁卡进了园区里面,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深吸了两口气,“啧”了一声又原路返回。
“行了别打了。”他觉得这女人真烦,“我带你去医院,不过得等上一两个小时。”
简舒忙说:“不用麻烦你了,你告诉是哪个医院就行,我自己去。”
赵京轩语气很冲:“都说了带你去,你不想去就算了!”
“……”
简舒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声谢谢,等了两个小时然后坐上赵京轩的车去了医院。
路上,赵京轩还不停地说:“刚放寒假他爸就住院了,你不是她女朋友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关心关心他?”
一番话直说得简舒愧疚不已,心想自己这个女朋友当得实在不称职。
到了医院,在一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简舒见到了一整个寒假都没见面的聂景忱,以及病床上躺着的……他父亲。
四人间的病房,其他三床都没人,赵京轩说:“那几床都刚出院走了。”
简舒当时觉得赵京轩这句话解释得莫名又突然,但也没有多想。
聂景忱他爸穿着病号服,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简舒叫了声“叔叔”,因为不知道聂景忱有没有将交了女朋友的事告诉他家里,只说自己是他同学,过来看望一下。
病床上的男人只是拘谨地笑了下,让简舒坐,然后就没再怎么开过口,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是在不欢迎自己,但简舒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针对的情绪,因此没有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父辈特有的沉默寡言。
赵京轩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简舒和聂景忱去了外面说话。
简舒先是道歉:“我一直只顾着自己的事,从来没怎么关心过你,你爸病了我不知道,之前说好的除夕夜一起去看烟花,也爽了约。”
在这场感情中,一直以来付出人的都是聂景忱,知道她忙,他就主动来找她,知道她缺钱,他也学着她找了份兼职,第一个月拿到工资时,他要将钱直接给她,她不要,他就买了各种东西送给她。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生活的重担不允许简舒有什么朋友,她每日东奔西走,根本没有时间喘口气,有时候夜深人静,她觉得心中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孤寂又绝望。
可后来她遇到了聂景忱,每天晚上从校外上完家教课回到学校,看到在路灯下默默等着她的他,心里总好像有地方洇湿了一块。
她想,她何其有幸能遇上这么好的他。
所以来医院的路上,听了赵京轩那番话以后,简舒认认真真想了很多。
聂景忱听了她的道歉,笑着去揉她的头:“你以前从来不胡思乱想。”
她将他乱摸的手扒拉下来:“以前是以前,而且这也不是胡思乱想,这叫反思。聂景忱,我有的时候确实有些迟钝,以后你要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告诉我。”
“好。”他微微低眼,遮住眸中的闪烁,补上一句,“你是很迟钝。”
“……”
简舒气得要打他。
聂景忱及时转移开话题:“钱你凑齐了?”
“嗯,已经还了。”
他望向她:“十多万,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凑的?”
“我将老家的房子卖了七八万,之前手上还有些余钱,寒假里也挣了一些,加起来正好够了。”老家的那栋房子是简舒妈妈去世以前母女俩住的地方,并不值什么钱。
一直以来简舒都没想过卖它,里面充满了她和妈妈的回忆,也算是她最后的避身之所,她一直想着或许等哪一天还清了所有债务,她就可以回到这里。
但这次债主要钱要得急,她本来就理亏,不好再拖欠下去,便将房子卖了。
说起债务,气氛顿时有些沉重,简舒见聂景忱垂着眼,沉默不语,以为他心疼自己,于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