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超过半年了,理论来讲是可以考虑装假肢的,这样可以改善生活也可以让身体看上去完整,出院评估会的时候林晓毅也提过装假肢这事,当时医生说会去做一个评估到时候会给通知。林晓毅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
抱着极大的希望,王曼和林益民带着儿子去医院再次做咨询。在医院的会议室里,林晓毅和他的父母坐在一起,面对着主治医生。医生开始解释关于假肢的情况。
“林晓毅,我理解你对于安装假肢的期望,但由于你截肢的特殊程度,我们无法为你安装假肢。即使是美容假肢,也需要有一定的残肢来进行支撑和固定,而你的情况并不允许这样做。”
医生的话语缓慢而清晰。王曼说:“那...那他以后怎么办?他不能一直这样没手没脚地在街上出现.别人的目光会杀死他的。”
林益民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痛苦:
“这...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没有假肢...他怎么面对外面的世界?难道一直像一截木桩一样杵着。”听到这里,林晓毅闭上眼睛,挣扎和绝望,
“原来在爸爸的眼里我是一截木桩,一截无用的木桩。”
他轻声说,林益民听到儿子这么说,突然发现自己说得太过分,赶紧解释道:“儿子,不是的,爸爸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林晓毅打断爸爸的话:“我知道,爸爸,我都知道,我……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像一截短木桩呐,整天一动不动的杵在轮椅里,被人搬来搬去,推来推去,我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我也不能啊,爸爸。每次照镜子,看到的都是一个没有四肢的怪物出现在镜子里……”
医生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他们:
“我明白你们的感受,这的确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情况。但林晓毅,我希望你不要放弃。我们可以尝试寻找其他的方法,比如使用特殊的辅助设备来帮助你的生活。”
林晓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
“真的吗?还有其他的方法?”医生点头:“是的,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帮助你。我们之后会去搜集资料,对你的情况重新做一个评估,看看国外有什么新的技术可以帮到你。”
王曼和林益民相互看了一眼,尽管脸上依然带着担忧和悲伤,但他们的眼神中也开始出现一丝希望。他们知道这条路将非常艰难,但不能失去希望。只是林益民的话“一截木桩”,深深刺在林晓毅的心里,这是一根毒刺,有剧毒。
三周后,林晓毅和他的父母再次坐在医院的会议室里,满是希望等待着医生的消息。他渴望能够在外出时,至少看起来像个完整的人不想再接受齐刷刷的注目礼,不要再发生超市那件事。
医生带着一副沉重的表情走进会议室,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无奈。医生开始讲话:
“林晓毅,我知道你对假肢抱有很大的期望,你想要在外出时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形象。但遗憾的是,经过我们团队的反复评估,目前的医疗技术无法满足你的需求。”
林晓毅紧张地用下巴在光秃秃的肩膀上蹭来蹭去,显得焦躁不安。他的表情中流露出焦急:“医生,请直接告诉我结果。”
医生缓缓地说:“由于你特殊的截肢情况,你几乎没有可用的残肢,我们目前无法为你安装任何类型的假肢,纯粹为了美观的假肢体积笨重,穿脱繁琐,实用性差,反而会造成身体的负担,反而限制了你身体的灵活性,这是搜集了国内外的所有资料得出的结果。抱歉,非常抱歉。”
王曼突然情绪失控,泪水涌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孩子要受这种苦?他已经不期待有功能性的假肢了,可是哪怕一只胳膊也好啊,不行吗,都不行吗,给他安一只胳膊假肢可以吗,这样他就不用肩膀配合下巴来吃饭嘞,我儿子太辛苦,太可怜了。你们知道没有手臂是多么痛苦吗?下肢的假肢我们已经不指望了,求求了,给我儿子一只手臂吧,半只也可以,求求了。”
林益民紧咬着下唇,眼中充满了怒火和无力感:“这太不公平了!难道就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吗?”
林晓毅听到妈妈的一番话,感觉他的心脏在裂开,他的声音带着绝望:
“别的不奢求,我只是想要一个普通人的外表,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小的愿望都做不到……”
医生双手紧握,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歉意:
“我非常理解你们的感受,如果将来有任何新的技术进展,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能需要寻找其他方式来帮助你自主生活。”
林晓毅一家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绝望的情绪。林晓毅静静地坐着,他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悲伤。一家人似乎被困在了痛苦与绝望之中,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