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来不及想其他的,见势不妙,举起两个卒子给她的腰牌,上边一个方正的聂字。
"丞相令牌在此,谁敢生事?"
这哪是什么令牌,不过是一块卫兵腰牌,唬一唬平民百姓倒也罢,京城里但凡有点姓名的,都是人精,哪有那么好骗。
于是她在几个拿棍子的反应过来之前,对哥哥喊道:"跑!"
然后拉起珺宣向着人群密集处跑去。
反正已经引起别人注意了,那就只好闹得更热闹些。
芜瑕在后边气喘吁吁地跟着他们,边跑边喊,"妹妹慢些,等等我呀!"
苌璎只觉得内心有股气,越跑越快,跑到一个街口,一个不留神撞到一块大铁片上,直接弹回两步,跌了一跤。
她一抬头,这可不是什么铁片,是一块结结实实的盾牌,准确的说是一整列举着盾牌的队伍。
"肃静!回避!"
队伍前方一个人一边敲着锣,一边扯着嗓子清场。
"茵茵快趴下,是周将军回来了。"芜瑕跟上来悄悄提醒她。
苌璎三人和其他人一起伏在街边,等待周捷的队伍通行。
周将军提前归来,是不是西北的战况不错?苌璎暗自盘算着她的计划,偷偷抬起头。
她的面前正是一匹通体纯黑的战马,无护具,无缰绳,没有马鞍,昂着头踏着松散的步子跟在队伍里。
马上有个未穿铠甲的少年,看着不到二十岁,束着高高的马尾,一身利落的紧身装束,面相凌厉,眼神里无一丝烟火气。
"他是谁?"苌璎悄悄问。
芜瑕告诉她,"这是周伯父家的小儿子,周洹亿。"
当年父亲虽为周捷进言,但他们两家却并不是很熟悉,又这么多年没有交集,因此了解甚少。
"他也跟着去战场了吗?为何不和周将军走在一起。"苌璎看他独身一人骑在队伍后方,疑惑道。
"周家一门三将,这周洹亿的父亲、兄长和堂兄全是皇帝信任的武将,他年纪最小,压根没有施展的机会,也就没有被周家重点培养了。"
"一门三将。"苌璎大概猜到周捷的心思了,他自己亲生儿子有一个出头足矣,周家战功赫赫,倘若不收敛锋芒,恐早晚有一日,要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鸟尽弓藏的道理他一定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