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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2 / 3)

“我就说她该打,一眼看不到,就不知在哪里作妖。多大会儿功夫,书房里作践的不像样子。这孩子不能要了,送给外头走街串巷的货郎,街上的老花子,你跟他们走吧……”

汪倩蓉气的直掉眼泪!

“哇……”

宋小满信以为真,扎开膀子向他求救:“爹爹,不走,不走,不要花子,要爹要娘。”

这声爹爹,奶声奶气的把宋清平心都喊化了,顾不得她身上污,抱起来哄。

“不走不走,哪也不去,爹要娘也要。瞧你把娘气的,你给娘赔不是,娘就要你了。”

“娘……”

小姑娘哭的直抽直抽,吸着鼻涕张开手要娘抱。汪倩蓉还气,更嫌她身上脏,偏拧着身子不理睬。

“我不来书房,不淘气,喏,葱糖,娘吃!”

只见,小姑娘肉肉的手掌心中葱糖融化黏腻,捧到她眼前,偏还催着她吃。

声声唤娘,喊的亲热。哪里是真生气,本就唬她玩的。

汪倩蓉心下一阵喜欢,问她:“要不要好好吃饭?吃饭时能不能坐得住?”

“能,能的。”用力点头:“吃饭不要娘喂,睡觉不要娘陪,娘要和爹睡在一起!”

哈哈哈,一家子哄然笑作一团。

宋清平连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汪倩蓉臊的面皮通红,满面娇羞的捏女儿的肉嘟嘟的腮:“点大的人,鬼大的心思,再有下次当真不要你!”

宋小满懵懂的点头,心中还是不解。看看爹又看看娘,难道我说错了吗?娘就应当和爹睡在一起。

是的,娘就该和爹睡在一起。

暄床暖被,银灯玉蜡,夫妻二人想起白日的笑话依旧乐个不停,妇人窝在丈夫怀里笑的直哆嗦。

“你说她怎知道这些,恁淘气的丫头子,猫狗都嫌。许是托生错了,该是个小子。”

小子丫头是她心上的结,连这也能扯上。

“正是狗也嫌的年纪,老实呆着你反倒怕。你也是忒性急,我早说把掸子扔了,你又捡回来,姑娘家别动手,瞧把她吓的,你自己心不心疼?”

“还不是担心你误了公,还是你的错!”

娇妻反唇,天真可爱!娘俩置气反成了他的错!

怨我怨我,都是我的错,乐得承担这份甜蜜的负担。

“蓉儿,小满是不是想念书啊,妹妹……”

妹妹这般年龄笠翁对韵朗朗上口。

“不学!”

不等他话说完,汪倩蓉斩钉截铁打断。

“姑娘家针黹女红,相夫教子,又不考状元,学这劳什子作甚。等添了儿子,才需认真教习,考进士取功名。再说她猴子一样哪里坐得住,不学不学!”

进学的计划就被汪倩蓉果断的否了,汪倩蓉复又抬头,黑暗中眨巴着眼睛。

“夫君,今儿小满翻腾书阁顶层的樟木箱笼,里头有个旧荷包,还有些许字,哪个相予的,怎从没听你提起过?”

得不到回复,仔细听,原来是睡着了,她顿时后悔自己的话多。他白日辛苦,回来还被她和小满聒噪,该死该死。

心疼的给他盖上被衾,安心的躺在他身边睡去。

她睡了,他才缓缓睁开眼,没办法回答,唯有沉默。

暖日生香,小轩窗外美人蕉绿意正浓,小轩窗内苏锦在看书习作。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抱住信,尾生抱柱,‘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呵呵,人说庄子癫狂,她独爱庄子,纵情逍遥于天地间。

幼时读来只觉尾生太傻,死都不肯离去。现在才知心中有期待的那份执着,不可撼动。

她还有期待吗?英若男的期待又是什么?人无念想,同飞禽走兽有何区别。

一阵风来,清风翻动书册,莎莎作响。女子叹息,几丝悲悯,几许忧伤。正要落笔,门外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真的是!在周家听够了‘不好’。

一字未动,浓墨污了纸,有些恼:“我最怕这不好,哪里不好?怎么不好?以后有事说事,再不要说不好!”

耳报神、包打听、柳灵儿小鸳儿跑的气喘吁吁,气还没喘匀,忙凑到苏锦耳边嘀咕。

“我听老夫人院里的绸儿说,说咱们大爷开罪了人,被参了本子。本要革职查办,天家念在大老爷尚在丁忧,二爷为官甚优,才开了恩降职。”

“老夫人可是得意,说‘虽有祖上恩德,但终归还是二爷的面子,才没打脸打的那样狠,多少还是个官,留了几分颜面。庶子走不远,有个功名在身差不多的了’”

后猛一拍脑袋:“哦哦,对了,绸儿还听到什么‘九品’‘芝麻粒’,老夫人和二房三房几位老夫人,说时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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