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这些可都是我当年的嫁妆呀!”
“我是无所出,没生没养可我也没亏待她,人家有的我们不缺,一样的教养,一样的捧大。到年纪相看人家,挑婆家,添嫁妆,到玉屏还是如此,就是我自家的孩子也是这般养。猫狗带在身边也有感情,我女孩有情有义,还没说出这话,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
想想还气:“我嘴碎些,可人家好我不嫉妒。不像有人见不得人家好,只疼自家别人家的都是抹布、草纸。不管不问,恁大的姑娘留在家里,我做不出治死害死人的事!”
孔氏的脸呀,瞬间蜡黄,针一样句句扎心窝子,可她理亏呀!想站起来又硬生生的跌坐回去,慌的丫头赶紧端水。
苏锦心中亦是大大的惊骇,说的是谁?不就是可怜的玉贞吗。这惊天的秘闻,原来她们都知道,都知道呀!
“都住嘴!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妯娌,当着小辈们的面抬杠,丢不丢人,啊?”余氏拍着桌子发火:“姑娘们在时要比,姑娘们散了,老了老了还要比。累不累呀?”
不能再说下去,丑事不能禁不起抖露,脸面,脸面!
“你就是说我玉簪,你就是显摆你丫头日子圆满。嘲讽我、笑话我,明里暗里骂我没行好事!”
孔氏捂着帕子呜呜哭起来。
“可怜我儿,没进门时男人就在外头养粉头,成日不归家,孩子都会跑了我们还蒙在鼓里。因着她没身子,她婆婆还逼着她收了粉头,养外头的野种。纵着她儿子打我姑娘,眼眶子打的乌青。臭狗肉、杀才、莽夫,缺大德的黑心种子,一家子不得好死!”
“啊,这、这这……,这我真不知道呀,我才从南边来,你自家不说,谁又知道你家那些事儿?”
袁氏恍然,孔氏不领情反呛声。
“还装?京中谁不知,都看我的笑话。我儿日子油烹火烤一样,你偏炫你家女孩如何恩爱,如何快活,我能不气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我能和你一样?玉簪自小也在我眼前长大,我能盼她不好?谁是那蛇蝎心肠?就说这事儿怨谁?”
袁氏反大声起来:“玉簪的事何尝没劝过你吗?你不听,只说人嫉妒你好姻缘。”
“‘武将出身如何,开国功勋的祖上,大将军的父亲,世家子弟能差到哪去。武状元也是状元,几辈子供出来的穷酸,能有多大出息!’可是你说的?也不寻访寻访,着急慌忙的就定下,生怕人抢你的状元姑爷。再说,到现时你都瞧不上玉暖和姑爷,我说过什么?”
还不足性,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哪疼扎哪。
“依我说,有功夫跟我恼,在这儿哭,何不打上门去,替姑娘出头!你事事要强,不甘人后,如今怎么怂了,忌惮人家家世?”
“都是你自找的呀,你就是个菩萨脸蝎子心,死要面子活受罪。跟自家媳妇子也弄不好,彦宇媳妇子怎又回娘家了?可是你骂人家‘占窝不下蛋的鸡’。”
“如今我说一句,你酸一句,又是‘姨娘’又是‘打秋风’ 左右见不得她好。人言‘远报儿孙近报身’,天老爷,积点德吧。”
“什么什么?你你你,你少得意!”
孔氏也顾不得圣人后代,撕扯着要上前拼命。苏锦要拦,小鸳儿挡在前头,生怕她二人动手再碰着她。
此一通闹,袁氏有着压倒性的胜利,才不恋战,骂够了转身就走。
“走了,回去洒扫屋子,换大的,准备接我们姑娘、外孙、外孙女回娘家!”
杀人诛心了!
孔氏嚎啕大哭,捶胸顿足:“老天爷,我没行好事你该应在我身上,我儿她刚开的花,还那样小,她做错了什么!祸不及子女呀!”
祸不及子女!
这话余氏听的入耳入心,满脸阴郁。心中强打着给自己鼓劲,我是不信鬼神报应的,玉汝我儿,你也好,比谁都好。这个要平平安安的养下来,替自己替母亲争一口气!
佛祖畏因,众生畏果,因果从不虚空,怎么说呢?
当年出阁时,各个说她傻,找了个穷酸贫骨。玉暖都知道,看她依旧认真的准备自家的嫁妆,嫁自己选的丈夫。
“嫂子,我不想留在这家中,也不留念父母,我想走,走的远远儿的。”
那时那日那景,犹言在耳,她走出了和她们不同的路。过自己的生活去,不纠缠不理会。那样通透明媚的女子,全然走向一条远离纷扰之路,苏锦此刻更加佩服她的聪慧。
“姨娘,家中另两位姑子的处境,到底是谁造成的?难不成也怨造化不好?”
摸着自己的肚子,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