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的痴情女子吗?
呸!他却剃了度,穿上袈,披上裟。佛祖菩萨,南无阿弥陀佛的,人模狗样的装扮了个贼秃,拍拍屁股忘个干净!
他是做和尚了,却是个来路不明的淫僧,做的依旧是拐带良家的勾当。毁僧谤佛,斫头分尸体的畜生!
他又因何至此?
原在南边老家躲了一阵儿,见风声过了,终究舍不得京中富庶,实则囊中羞涩。
除了一身酸腐,他又身无长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一张嘴会哄妇人,于是又干起了这面首的勾当。守在寺里,假模假式的念经打坐,一双贼眼专挑官宦人家打量。
有了周玉贞的前车之鉴,再不敢招惹女孩。单寻那夫妻不和,房帷寂寞的寡妇撩拨。一来二去,正遇到无处消解的冯淑媛。
二人相遇可谓干柴碰烈火,野狗遇婊子,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到底,周玉簪婚姻的悲剧又是谁造成?史小将军为何色心大发?还不是看了他书局刻制的淫、书本子。
幸儿高太岁顶包,才没寻到他。躲过一劫还不足兴,谁想周玉贞的死让他断了财路,反而恨上周家,二房孔氏有甚!
奇也怪哉,周家顾忌脸面没寻他不是,他心上倒记上周家一笔,总想寻机报复。
所以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满腔子怒火,所以他等待时机。
等着等着,时机可不就等到了。刻薄我?毒蛇必定要咬死你,方解我心头恨!
“闲话少说,有何计策?要我做什么?”周孝荪异常冷酷,咬住了便不松口。
“我有个巧宗。”
妇人香馥馥的脸凑上男人的秃头,血红艳唇挨着耳畔。
“那妇人寡淡经年,久渴汉子。我搭个桥,你把她弄上手。她家就她一个正主夫人,不愁没钱使。她同她男人又不好,再拿出你哄鬼的本事,要什么不得。就是我,帮解了她这旱田,她也不能亏待我。”
“事已入港,到那时好不好由不得她。”和尚接话沉声说道:“若她不替咱们办事,咱们就捏住她把柄,找人放风出去,不愁她不怕。”
“还不肯,就把她私赠的香囊、绣鞋、同心方胜儿拿去给她公婆,给她男人瞧。这种显贵人家最是要脸,知道她在外头养汉,死路一条。料她不敢声张,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必定百依百顺。”
“啊呀呀,好伶俐的贼秃,我怎没想到。”情不自禁给了脑门上一个香吻,又无限可惜的说道:“我虽不舍,也只能难为你。拿身子换咱们富贵前程吧,咯咯咯。”
“嗳~~~”周孝荪长长的婉转,揽妇人入怀:“我的身子心,骨头肉只予你,旁人我还看不上。”
“我有一僧友,唇红齿白,面若玉冠,貌比潘安。又有好大的器物,女人们见了都爱杀死。凡他出马,再没有不迷眼的妇人。到时在胡诌上几句经文,反正她们也听不懂,倒觉他厉害。这一遭儿,咱们看他如何擒拿。只管坐享其成,静候渔翁之利。”
“贼秃,算你有良心。人家可是命妇,悠着点,别把心忽悠瘸了。”
咯咯咯,这话题冯淑媛一直在笑,笑的放浪不羁。
男人也紧接着笑骂道:“你们这些勋贵家的,明里各个正经,朝廷命妇,内里各个骚浪的不像话。遇见了男人,似饿虎擒羊,眼睛里发绿光,馋的要吃人不吐骨头。”
周孝荪心想,我哪能去见她,我那头抬上天的二奶奶、二姑母!还是那句话,你刻薄我,我就弄你姑娘。管她嫡的庶的,弄死一个算一个。
说毕,扯过身子,一把闷入被中:“这秃驴做的忒没劲儿,快来予我开开荤。管他打不打仗,咱们就梦里中状元,快活一时是一时。”
哎呀呀,贼秃,冤家,亲哥哥,亲汉子,亲老公。那冯淑媛快活的混喊混叫,哪里顾得上礼义廉耻。佛门里,佛祖身后,二人再一轮的蜂狂蝶乱,情天孽海。
佛家圣地,成了他们寻欢作乐之所。佛法无边,成了他们坑蒙拐骗的金身。周玉贞已香消,冥冥中周玉簪的小命亦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