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百年前,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二人饶是早料到渊大哥出事了,但如今听到,心中还是颤了颤。是渊大哥的死,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看似娴静温和,如风般毫无攻击力,但却骨子里带着疏离冷漠。
不像曾经的她,倒像曾经的渊大哥。
沈清郁眼泪又不住的打转:“绾绾,你,你不必这样子,你难过就告诉我们,我们还和曾经一样。你这样我会更难受。以前你”她被寒泽碰了一下,顿时止住话。
君绾抬眸,眼底早已平静:“都过去了。”她看向寒泽,“囚灵阵世间最绝,你也曾因此修为尽失,差点丧命。”
“寒泽,清郁,若不是我,你们可以更早登境。”
“绾绾”“君绾。”两人同时出声。
寒泽压抑着怒火:“这些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的选择于我太过沉重。”
寒泽没说话。
“绾绾,我们是朋友。”沈清郁道,“你曾经不顾生死救我们,如今……”
“你们也曾为救我差点搭上性命。如此,便也算两清了。”
“君绾!”寒泽固执的盯着她,“你说两清就两清,未免太过残忍。”
“寒泽,从前我们是朋友,以后也是。你们知道,我是画梦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父,我不想再在世间有任何牵绊,这样只会让我分心。”
沈清郁有些心疼师兄,师兄百年来清心寡欲,发疯般修炼,每有一点进步就去不归山。后来君绾破阵,去寻过她许多次,却都被避开。
但她又心疼绾绾,曾经那么活泼耀眼的姑娘,如今却收起锋芒,磨平棱角,得是受过多少苦难。她满心都是渊大哥,谁都看得出来。但奈何师兄就是不听劝。
好半天,这绝对是沈清郁度过最漫长的时间,寒泽才冷静下来,说道:“那谢云弃呢?他叫你阿绾。”
沈清郁:“……!”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识,他二人下山历练,本想救下被凌晖门捉走的无辜好妖,却被打得命悬一线,是君绾出现,救了他们,随后只身潜入凌晖门放走小妖。但被凌晖门掌门子翁仙尊发现,困于诛仙阵法。
那夜天边升起一轮圆月,阵法之下,本是四伏天都开始降下大雪,姑娘浑身是血,灵力流失殆尽,偏偏还嘴角挂笑,傲得不行。是渊大哥的出现,才救下君绾。
他们约好一月后见。夜里漫天星辰,他们坐在屋顶吹风喝酒聊天,她说她叫君绾。
“那我们叫你阿绾可好?”
姑娘笑道:“叫我绾绾吧。师父叫的阿绾。”
……
君绾垂下的手悄然一顿,她淡然道:“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不重要。”
寒泽还想说什么,沈清郁抢在他前面:“没错,叫什么不重要。绾绾,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是。”
“这次青州水患,大家都累了,省点力气休息。明日我们要去南海,绾绾和我们一起吧。”
三人从亭子走出来,谢云弃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看着,若有所思。
“看什么呢?”孟林晚站在他旁边,“看君姑娘呀。她竟然还和寒泽和沈清郁认识。”孟林晚感叹。
“那是。”谢云弃朝孟林晚凑近,“师姐,你有没有听说过寒泽仙君有什么心上人?”
“没有。寒泽这人,长得是不错。但清心寡欲,像个冰块似的,还没唐时有趣。也不知道其他女弟子怎么想的。”孟林晚说完就睁大了眼睛,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云弃,你看寒泽那样,脸色好黑。我太走运了吧,居然能看见寒泽脸上有其他表情。”
“师弟……”
谢云弃:“……”
谢云弃:“走了,照顾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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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结界上弹开颗颗珍珠,而后又被结界吸收。夜里风带着冰凉,廊里的烛灯要灭不灭,君绾站在廊下,墙壁上的影子飘摇不稳。
谢云弃定定的望着她,她像是独行于世间的一叶孤舟,无尽长河中,无人可依,无岸可靠,凭着一腔孤勇,忍受漫长孤独,从远古穿越而来。她能慈悲的包容万物,却在某些时刻迸生出浓烈的寒意,或许,正是因为不在乎,所以容纳。
谢云弃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心恍若被人抓了一把,谢云弃闷闷的上前,黑色的人影渐渐靠拢融合,他端着碗,道:“阿绾,厨房备的姜汤。”
君绾回头,眼底的情绪刹那消失,“多谢。”
她接过碗,旁若无人的立在廊下,姜汤在勺的搅拌下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还有事吗?”
“……啊,没。”
他依旧没走,两人都沉默的站在廊下,君绾旁若无人的望着结界之外噼里啪啦的雨,不知在想什么。谢云弃便静静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