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的距离,他伸出手想抓住梅里的肩膀,可快触碰到的时候梅里的背影骤然消失,眼前空无一人。
在梦境之外,梅里跪坐在熟睡的古里炎真身边,她回忆起自己昏迷的事情,并且也想起了自己无意识期间所说的话,她啊从一开始就不在乎什么家族和使命,只是想着科莫可以获得自由才愿意去意大利。
原来所谓的乱不是指彭格列和西蒙他们,而是一开始从踏出那座宅邸开始,可是如果这么想初吉的吉是什么,根本一点好事都没有,她之前以为是在预示封印一开始会比较顺利。
她缓缓低下头观察着古里炎真揭掉创可贴后清秀的脸皮,这是和她想象中的科扎特大人相似的面容。他们百年前的错导致了数年前西蒙家族的灭门悲剧,跨越了如此悠久的时空,终于可以了结这一切的因果。
活下来是为了帮助炎真实现西蒙家族的复兴,梅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她依然发自内心厌恶着那个家族和首领的位置,对,就是厌恶。
梅里知道自己只是在迁怒他人,迁怒那些爱着自己、引导自己的人,但正是所谓的家族和使命害死了科莫,她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够获得自由而已。
这就是她真正的想法啊,她就是一个自私又软弱的废物,无论表面上装的多么像样,最终还是无法真正欺骗自己。
现在苟活着也是,其实听到reborn邀请她去日本的时候她心里松了口气,因为她一点都不想继承家族,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守护者们担忧的目光,也不愿意每天面对祖父和母亲还有先代们的画像。
那一切太沉重了。
可是如果想要达成那个目标,梅里必须借助家族的力量,等待帮助炎真.....她就可以消失了。
无论多么不愿意为了这件事她也要撑下来。
“谢谢你,我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为什么你还是.....你们都是一样。”梅里流下一滴眼泪落在炎真盖着的被子上。
“我不能这样下去了。”她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出了炎真的房间,现在正是平旦时分,冬天天亮会比较晚现在是最合适的时间。
“.....今天看守在这的人刚好是你啊。”梅里抬头不知对着方向,话音刚落时安从屋顶上跳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恭候多时了,小姐,回到这个宅邸是命运还是你的选择,无论是因为什么你都在这里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吧。”时安抬起头表情中略带一点挑衅的意味,“你的母亲大人是个相当复杂的女人呢。”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梅里拿出一张藏在那个相框背面的另一种照片给时安看。
时安端详了一会,认出了照片中的这个房间的布置:“这是你的母亲生前最后生活过的房间,位置应该是在博洛尼亚。”
“博洛尼亚?”
“你知道吧,博洛尼亚是她死去的地方,这个地方是那次任务的临时据点。”
梅里点点头,她还记得母亲去世的消息连同一枚戒指寄送到了这座宅邸,十年前那枚虚假的乾玉戒指就在她的手上,那一天她终于知晓了有关自己的一切。
她就此背负上了那个谎言。
“不过这个公寓只是临时的,艾丽西亚并没有买下来,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即便知道这是哪时安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这里,“知道了这个地方你打算怎么样。”
“我要去这个地方。”她必须获得那些人留下的启示,必须获得能够领导家族的力量。
为了帮助炎真,梅里没有逃避的选项,哪怕不是为了赎罪,她也想偿还炎真对自己的恩情,他拼上性命也愿意保护自己这种人.....那么,梅里必须回应他。
意外的,心中轻松了一些,或许是她成功说服了自己。
“现在吗?”时安双手抱在胸前疑惑地盯着她。
“嗯。现在就出发,你可以带我离开吧。”
“不行。”然而时安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你一走了之那帮人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知道了我就无法离开了。”
梅里厉声试图用首领的权力命令时安,可想到他并不是自己的部下,并且想到自己如此厌恶却还是要依靠这种东西又有些头疼。
“小姐,就算任性也要有个度,你不是答应了那个阿尔克巴雷诺吗,莫里斯生前托付给他的遗愿是希望你能跟着他进行黑手党首领的修行。”
梅里皱了皱眉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半年她完全没怎么接受过什么修行。
“......我会带你去的。”时安叹了口气,“但不是现在,你成为首领的第一道试炼是理解莫里斯大人的遗愿。”
说完他就跳上围墙融进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