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养得娇,即便是背在背上,也是娇贵的很,就这下山的路上就停了六回,好在每隔一段路便设有休憩的凉亭。
每次倒也没停留多久,只是小公主座要金蝉丝垫,亭要挂挡风帷幔,渴了要喝现煮的远山碧螺茶,身旁需焚上檀香等等。
待品完糕点茶果再出发时,已耗费不少时间。
初时那些贵族子弟本还想乘机来拜见,都被风花雪月挡了回去,清河浣纱都没机会出手,一来二去也没了耐心。
宋砚到是全程默言,没置喙也没阻止,直到后来出现了一条青花蛇,吐着蛇性子刚好掉在一个世家子弟的头上。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场景,吓得连滚带爬下了山去,这才清净。
没了人打扰小公主一路吃吃喝喝玩玩,不似归家倒像是出来游玩的,看见远处的风筝也能开心好久。
宋砚也没催着,赵姜沅说停,他就站在队伍最前出静静的等着,倒是陆子琛早早没了耐心跑掉了。
他本也是因为不想留在军中操练才借口出来的,也不是真像王伯恩他们那样对赵姜沅有非分之想。
姜姜看着默默等在远处的宋砚,她想着这位名声不太好的宋大人,脾气耐心确实一顶一的好!
这般好脾气在朝中一般是受欺负的,怎还成了口诛笔伐的大奸臣呢!
等到下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山脚处有一客栈,下山了便直奔那处。
赵姜沅身份特殊,所有三楼上房都被宋砚清了出来,只留了随身侍候的清河浣纱,二楼供其余侍女休憩,三楼才是宋砚和陆子琛他们,禁卫军驻守客栈外。
清河浣纱正在铺床,将原本客栈床榻之物都换成了姜姜常用的云锦被。
姜姜无聊的趴在窗台之上,白日尚可会心一笑,可晚上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心底的恐惧开始慢慢放大。
落云山的月亮是特别大的,星星也很亮,若是平时,师傅此时应刚打坐完,师叔该研究新得的药方了。
姜姜看不透师傅,但师叔此时定是在惦念着自己而茶饭不思,说不定还在掉眼泪呢,分别时他便忍了许久的眼泪,姜姜特地没说些催泪的话,就怕师叔忍不住,自己更加难过。
窗前的院子里有一颗歪脖子槐树,风一吹沙沙作响,惨淡的月光映着树影斑驳,姜姜向来怕黑,在她眼里像极了书里那吃人的鬼影。
床铺已被浣纱铺得差不多了,姜姜正要关了窗门,却忽见一缕光亮在树下晃动。
姜姜瞧得不太真切,虽不见来人相貌,动作却一览无余,只见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提了一盏灯,小心翼翼地往树上挂,未免着光太暗还特地拨了拨灯芯让火势大些。
那人挂了灯后也未多停留,仿佛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却不知这对姜姜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殿下笑什么”,还担心小殿下初次下山不习惯,看来人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浣纱替姜姜盖好被子,正欲去关窗。
“别关,就开着吧”!
浣纱停下了手中关窗的动作,好奇的往窗外望去,没什么不一样的,想着应该是窗口正对着落云山。
小殿下面上看起来无所谓,心里还是难过不舍的,便也就随了她去。
第二日的姜姜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得,朦胧烟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潮湿的味道,清馨又冷沁,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蜿蜒如画中水墨。
姜姜撑着窗口看,昨夜的灯果然被雨淋湿了。
“殿下又不穿鞋,还偏站那窗口吹风,早晨多霜露,若是着了凉又该念叨那药苦了”,浣纱赶忙提她提了鞋来穿上。
她的小殿下从小身子弱爱生病,浣纱照顾她照顾得仔细,却偏偏她自己是个不注意的主儿。
“本来就苦嘛,每次都满满一大碗,就没有像糖豆一样甜甜的药丸么”,姜姜心虚地嘟囔着。
清河一边带着有风有月整理东西出发,一边应和着,“对啊对啊,于师叔虽研制出了药丸,可那药丸苦的很,不好吃”,她向来是殿下说什么她就觉得对的。
浣纱替姜姜整理衣襟的一停,笑骂道:“美得你们,就该再苦些,该得日日当饭吃才好呢!”
“下次会注意的,浣纱大管家!”
姜姜和清河缩了缩脖子,有风有月见此模样不禁也觉得有些好笑。
小时候顽皮,姜姜带着她们干坏事时总是浣纱出来收拾烂摊子,姜姜心血来潮说封她做大管家,小姑娘开心了好多年。
直到后来每次闯祸后或者即将闯祸前,她们眼巴巴望着她喊‘浣纱大管家’时,才发觉已经晚了。
什么大管家,就是个收拾烂摊子的!
那时的小清河可羡慕了,说要做‘清河大掌事’姜姜都没让,那段时间小浣纱被吹捧得连走路都是飘着走的,殊不知最狡猾的就是顶着一张无辜脸的姜姜。
出发时宋砚已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