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俞国为了讨好岑国竟然派质子前来,但是送来的不是皇室血脉,而是俞国丞相的孪生女儿。
说来也是命运弄人,妹妹宁温言本是送来岑国的不二人选,她从小便不怎么爱说话,更不会讨父亲母亲开心,可是她的姐姐宁温娴却是生来就有一张抹了蜜的嘴,惯会讨人喜欢。
俞国丞相舍不得宁温娴,所以就派了妹妹宁温言去做质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就这么不哭不闹接受了自己被抛弃的命运。
在快到岑国的路上,宁温言险些被叛臣杀死,还好她长得小巧,在听见外面打起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跑了。她一直往山林里钻,她不敢回头不敢停下来,那些人觉得一个小孩子在荒郊野岭也活不下去,就索性全部离开了。
那个叛臣其实就是看不惯俞国皇帝的做法,觉得他懦弱,还要去讨好岑国,他想让质子被杀栽赃给岑国,结果没想到自己的人出卖了他,把他拱了出去。
当日他们就被凌迟处死了。
俞国皇帝只好让丞相把自己另一个女儿也送去岑国,俞国皇帝昏庸无度,若是丞相不愿,也会死无全尸,所以皇帝只好忍痛割爱。
宁温娴被小心护送到岑国,岑国的帝后没有女儿,正是想要一个公主的时候,所以他们封了宁温娴为公主,替她改了名字,让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岑国真正的公主。
所以那个时候开始,俞国丞相的女儿双双夭折,而岑国多了一位尊贵的公主。
而宁温言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在山林中不小心掉到了一个猎户的陷阱里,猎户发现她,本来想要把她带到街上去卖了钱换酒喝。
宁温言又跑了,她又冷又饿但是一刻也不敢停歇,生怕下一秒就又有什么人来追杀她,她以为那会是此生最难熬的日子,没想到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生逢乱世,灾年连年,宁温言跟着灾民,她和其他一般大的小孩正在抢食一块冷的蒸馒头,她用尽全力抢到了它正准备往嘴里送。
停在一旁的华贵车轿突然有了声音:“去把她叫过来。”
一个奴仆向轿子里的人躬了躬身,向宁温言小跑过来,对宁温言说道:“我们主上叫你过去。”
宁温言吃完了馒头感觉还有些饿,跟着那奴仆走了过去,她站在车轿前,听见他问自己:“想不想来玄承阁。”她不知道玄承阁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忍饥受冻了。
宁温言向里面的人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听见他说:“以后你就叫银铃吧。”
后来宁温言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身上背负了许多人命,她真的就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奉珉之成立玄承阁就是想要证明给奉驭年看,自己也不差,他每年都回去难民营挑选亡命之徒。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宁温言,她小小的一个,却依靠巧劲赢了其他人。
越无声向银铃走过去,银铃见到有人过来,警惕地回头。
“公主,属下已经把您安排的事情做完了。”越无声向她行礼说道。
银铃对他点点头说:“先下去吧。”
越无声听完并未离开,银铃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公主明日想要出去?”越无声靠近她小声地询问。
银铃冷冰冰地问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属下只是恰好听到了。”
银铃冷哼一声道:“你就不怕我给你治罪?”
越无声却靠她更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银铃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主,属下可以帮您。”
银铃抬眼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银铃移开目光望向别处。
越无声故作叹息道:“你的事,我可比你自己都清楚。”
“什么意思?”银铃还是忍不住站起身问他。
越无声没有说话,看向四周忙碌的奴仆们。
银铃会意,朝那些人道:“你们都出去,没本公主的命令谁都不要进来。”
众人对银铃行了个礼,齐齐称是。
越无声待他们全部走出去了才说道:“俞国丞相的两个孪生女儿,六岁那年双双夭折了,可是只立了两个衣冠冢,并且没几人知道。”听到“俞国”这两个字,银铃心中不免得一惊,但是她仍旧只是缓缓地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越无声又道:“后来,岑国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公主。”
银铃摇摇头笑着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俞国丞相的女儿被当成公主,本是送来岑国的质子,但是快到岑国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从此不知所踪。”
“后来另外一个女儿……”在银铃听得入迷的时候,越无声突然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