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可以坚持某些原则和底线,什么时候该沉默以对。但是、当那个男人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向他挥舞着过来的时候,呼吸是累赘、思绪变成了不必要、大脑某一瞬间是空白的。
在短短的几秒内,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会在这里死掉。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那样如出一辙的出场方式,粉色头发的少年穿着深蓝色的衣物,手上拿着浅色的外套。像是校服,领口出乎意料的低平,干净利落的把你拉到身后,他半挽起袖子、露出锋利而流畅的肌肉线条,“不要试图在这种时候去[作恶]啊!”
熟练的动作,随意低头躲过向他袭来的拳风,少年以掌代剑,劈在黄发青年的手腕上,青年只感到一股剧痛,不自觉的松开刚刚拿在手上的利器,随后被一腿踢到他的腰腹。
……
…………
向见义勇为的两个少年都道过谢之后,现场陷入了一片滞涩的宁静。
“所以……”粉色头发的少年站在你面前五六步的地方,小声的说。
“所以……?”你和黑发少年不自觉的重复。
“诶?是在重复我的话吗?哇——”他有着很爽朗的表情,语言的修饰性也很少,省略了社交意义上的谦词,“不用这样,我只是在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些家伙才好。”
他笑的没有恶意,“但是果然还是下手太重了啊。”
“请不要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又踢了他一脚啊……!”黑发少年露出微妙的神色,“听进去了就给我把脚移开一点啊……!!你不要真的把那些人给杀了。”
“抱歉抱歉,不过我心里有数的。生命是很宝贵的东西,我不会生出想要轻易的夺取的想法,”他还是笑,身体却巍然不动,有力的手臂上,袖口滑落到腕,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稍微深色的肌肤,“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虎杖悠仁,是东京都立专门学院的一年级生。”
“望月玲央,”你简短的说,“职业的话、勉强算是个作家。”
被两道相似的目光注视着,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新奇、黑发少年别开眼,“……吉野顺平。”
毋庸置疑是冷淡的回答,但这没有让虎杖悠仁的热情减弱,他是一个很善于分辨他人情绪的孩子。
“嘛嘛,有人打电话报警了吗?等到处理完这群渣宰之后,一起去打游戏吧。”
“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呢……而且跳跃性也太强了、、”吉野顺平默默嘆了口气,认命的拿出手机,“我来打电话好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说起来,这位……小姐……?”突然想起什么,他犹豫的措辞,“你没事吧。”
怔忪了一下,“啊?没事是指……?”
虽然现在问的时机不太妙,但还是,“刚刚,西装裙有被、、那个男人……”吉野顺平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单词,面前女性迷茫的視線,所以、是没有注意到吗?她的裙子?果然很尴尬、而且是糟糕的话题走向,容易让人感到一种失礼和冒犯。这样的提示已经够了吧,他自暴自弃的叹气,“算了,你就当我没有问吧。”
注意到他尴尬的表情,后知后觉的、你模糊的意识到他是在指什么,稍微扯了一下后裙的裙摆,的确有细微的撕裂的痕迹,但走过去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果然还是有点尴尬吧。
还没等你思考出事情的解决方案,你突然感到肩上一重,鼻尖闻到一股浅淡的皂角香,和他的超高存在感相反,他衣服的味道浅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端端想到阳光。
不过勉强算是意料之中,“谢谢你,虎杖君,”你拉紧外套,手指在浅色系的外套上留下褶皱的痕迹。仰起头对他笑,“外套很暖和。”
“这种事情不用道谢的,”他认真看着你说。稍微凑近一些,眼睛里金色的漂浮感就愈发明显,“……不过,是听说过吗?我的学校。”
诶、真是,何其敏锐的观察力。
“…………的确是听说过。”
“啊,这样。”
看出你不想继续聊下去,虎杖悠仁及时止住了话头。少年人往往处于没有分寸感和距离感的年纪,但对于向来有些过分体贴的虎杖悠仁来说,控制不必要的好奇心是他做的最熟练的事情,不过,还是稍微有点意外、、
他看着自己的鞋尖。
耳边传来年轻女性和同龄人的交谈声,连微笑都是克制温和,交谈时也轻声慢语,言辞间的疏离是铜墙铁壁、是坚不可摧的高墙,偏生又对任何微不足道的事情产生莫大的谢意。纤细的腕、黑色的碎发、手腕上斜着细细的链子、白色衬衣扣到最上方,甚至包括敬语的使用也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
很微妙、很奇怪,除去这些,更让人在意的是——
虎杖悠仁想到那个忍耐的神情,衣物浮现的糟糕痕迹,还有她身上带着的、一种极为虚无缥缈的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