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对自己的所思所想感到羞恥。
最不恰当的时刻和最不恰当的人,他试图止步、试图停下、退后、点到为止,但是徒劳无功。
至此,赤井秀一迟迟的意识到——
他可能……真的有点醉了。
“对不起。”你道歉,“因为伤势不重,所以觉得就算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的。”
“……你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他皱眉,“你不开口求救的话,没有人会救你。”
[他是指……?]
“抱歉,莱伊先生,”你道,“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提点我这些,可是很抱歉。”
他不动弹、不说话、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欠奉,也许只是懒得对相同的对话做出反应,只是,“但,话又说回来,我想有的时候,人必须得隐瞒点什么才好,”你微笑、侧过身体,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平静的神色,凌厉的下颌线,教导和敲打的态度,你却想要撕毁他的无动于衷,“诸星先生有什么隐瞒的事情吗?”
呼吸不急不缓地交融,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重金属音乐化作汹涌的波涛,带着他逆流而上、回到那天,明美就在房间外面,仅仅几步之遥的距离,稍有大动作就会立即被听到,他看着女孩子慢条斯理地呼吸,跪坐于他面前,柔软的腰肢、手指的温度,景象的交织,属于少女的体香清晰的从身体的上方传来,无孔不入地充斥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女朋友的朋友’?‘需要照顾的晚辈’?这两种说法都太模糊、克制、冠冕堂皇,一直以来他被这些繁杂的思绪弄得不堪其扰,罪魁祸首却施施然地看过来,不动声色地微笑。
脖子上传来异样触感,他意识到,她摸到了他的喉结。
“望月玲央,”赤井秀一的恼火不加掩饰,一把扣住那只手,翻身就轻松地压制住她,密不可分贴合的身体曲线,呼吸都在纵火,目光相交,纠缠、徘徊、你退我进,温吞的呼吸系数打在他的后颈,好高的温度、逼迫他要自我燃烧、自我毁灭,把一切后悔犹豫纠结都留在壳子里炙烤,烟消云散。于是迟迟的,他想起,其实他一直很清楚望月玲央很擅长利用人言语间的任何漏洞设立陷阱,然后捕食、捕猎,她是个从未失手的完美猎者,他却为她的表象所惑,以为自己居高临下、洞悉全局,“你适可而止。”
他的怒火来的没头没脑又气势汹汹,肌肉锋利的紧绷,看到你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赤井秀一后知后觉的明白他没有理由对她发火,这一切的缘由太奇怪了,她的攻势来的太莫名,他喝的酒也太多了,本来酒量也不算好,这下更是连情绪管理的能力都消耗殆尽,于是他松开手,又出乎意料地道歉,“失礼了。”这一天麻烦事一股脑地往生活里拥挤,可能是太疲惫了,不管怎样,他得立刻离开。
拿起他的杯子,把酒含在嘴里。
但是,得想个方法,赤井秀一垂下视线,看你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得想个方法,重新拿回主导权——
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