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银费士推了出去——
光影极速的变换,你一个措手不及,仓促间甚至差点被脚下横着的一块木板绊倒,好在正式转职成咒术师外加成就加成让你及时稳住了身体,回过身,一脸茫然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银费士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脸色很不好,看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与之对应的,琴酒身上并无显眼的伤口,看上去并不疲惫,冰冷的、不加掩饰的杀意朝着银费士倾泻而去,不怒自威。
[!!为什么tm把我推出来啊???]
[不是,银费士你没事吧银费士,作为有立绘有建模还有CG的角色你居然这么快就放弃治疗了??不是,所以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啊??]
[以及——更重要的——安室透他妈到底去哪里划水了啊草!!!我真的要死了!!]
你内心被脏话刷屏,焦急万分,收紧下颌,尽量压下自己庞大的负面情绪,急促地呼吸。如今正是盛夏的末尾,雨水在空气中坠落就像是在燃烧,你动了动手指,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掌心间尖锐冰冷的触感——
你手上握着一把枪。
[麻了。这就是算无遗策吗。]
果不其然,琴酒的命令随后而至,他的语气太笃定了,甚至笃定到失去了全部的情绪。很少见他这样对人说话,压着全部的怒气和恶意,掩盖所有的动摇和软弱的不忍,只剩下最本质的果决,最内核的无动于衷,“现在你有一个机会,”生死攸关,他的音调也不高不低,也不回头、不分心,只有在雨夜的一抹颜色极深极冷的剪影留给你,看上去永远坚如磐石,“杀死他。”
喂喂……来真的吗……在琴酒眼里[望月玲央]不是个需要你保护的战五渣作家吗……
更何况,这样近的距离,还是固定靶,射不中才怪,尽管暴露问题得以解决,但你真的没办法笑出声音来,毕竟这意味着,他今天是非要让你杀死这个素昧平生的组织卧底不可。
还真tm翻车了……
破晓天光撕裂夜幕前,最极致的黑暗笼罩着寂静的海平面,你拿着这把不知型号的手.枪,僵硬地站在他们两人面前。
浑身发冷。
隔着纷繁的雨,凉意从脚趾一路窜到头顶,似乎已经无所遁形了。依稀记得曾经说过,琴酒很善于洞察,他能看透你的软肋、不平不满,看穿自己仍觉一团乱麻的思绪底下最惹人注目的弱点,他喜于夺掠、争取、掌控,厌恶任何一件事超出自己的掌控,把超出底线和控制的想法一并丢弃。世人六欲七情天经地义,他试图止步又无法遏制,琴酒并非是丧失理智的赌徒,但骨子里仍旧是个为活命和任务而摒弃良知的亡命徒,所以设局、落子、步步为营,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所以他不要你去死,但是要你和他一样。
明明是被枪指着,但是琴酒表现的颇为平静、冷静、理智,怒火都被平整服帖地收敛,和你的手足无措相比,简直分不清谁是可能会死的那个。时间缓慢而昂长,窒息感从胸腔一路蜿蜒,如同被麻绳吊住脖颈。许是半晌仍不见你回应,他倦怠地掀了掀眼皮,不容置喙地做出了最后的宣告,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在场所有人的命运,“杀了他,玲央。”
一锤定音,半点回转余地也没有。
此时此刻,无数人的生命就此进入倒计时,马不停蹄地奔走、逾越、催促,雷声滚滚而下,冰凉的雨水打在头上、脸上、每一寸肌肤上,你快要分辨不出自己是否在落泪,指尖凉的彻底,忍不住头晕眼花,眼前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天地蔓延成一线,云压的极低,上下颠倒,有呼吸都被遏制的错觉,是的,死,死,死,只有死。
他要你和他一样,手染鲜血,步入黑暗。
这时,偏偏诡异地从天空劈开一道惊雷,空间被撕裂,一半明亮如白昼,一半依旧是浓墨般深邃,像钢刀、匕首、见血封喉,人被囚禁于此,是困兽,踌躇、犹豫、止步不前。
僵硬的关节在发抖,你慢慢地用力,摁下了扳机。
“嘭——”
那一刹那——
男人的身体倒下了。
你没有时间看清他的面容,也没有时间分辨他的万般心绪,他倒下,和木质的地板接触,和肮脏的水接触,黯淡而泥泞的天空,无从分辨来向的子弹穿过男人的胸口,血液喷溅,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斩断他和世俗一切的联系,生命如此悄无声息地逝去,连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这是一切的终点,这是一切的句号。
你抬头,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白日里微热的阳光照在眼皮上,波光粼粼又波澜壮阔的大海尽收眼底,受到一瞬间光源的刺激,你的眼眶里迅速晕染开碧色,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美好的太阳,和没涨的罪恶值。]
吐出一口气。
[太棒了。]